有人咋舌:“这是助理吗?这是爹吧?”
“这也太过分?了,秦总年少有为,又不是未成年,干点什么还归助理管?”
“莫非他?看秦总年轻,想要越殂代疱?”
“你们不知道,这个江特助可不是一般的助理,他?是老秦总捡回来的养子,老秦总对他?可好了。”
“害,这种人我见多了,弄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秦家对他?好一点,他?就顺杆子往上?爬,以为自己是真的秦家人了。”
“呵,再厉害也不就是个处理杂事的助理?秦总可要擦亮眼睛,别?被他?拿捏住了。”
“最好隔三差五敲打敲打他?,免得他?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
“确实,不然到?时候他?真以为自己是秦总的亲哥了。”
席间你一句我一句,众人卖力地拱火,让秦郁心头无端升起股火气。
尤其是那?句“他?真以为自己是秦总的亲哥”,让他?想到?秦述临终前的嘱咐。
或许是酒喝多了,秦郁心口有些发闷。
“哒”的一声,酒杯与桌面碰撞,他?冷冷抬眼,只需一眼,便让整桌人寂静下来。
他?嗤笑一声:“他?跟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爸同情心泛滥捡回来的养子而?已,就是现在的工作,也是我给他?的,他?怎么可能有多余的想法。”
话?说出来,秦郁便觉得不妥。
但局上?因为他?的说辞失去了深究的兴趣,附和了两句,随即另起话?题,这件事被轻飘飘带过,连点水花都没留下。
而?晚些时候,他?看见江又翎推门而?入的时候,心脏一下被恐慌占满。
他?害怕刚刚的话?被江又翎听到?,害怕有人当着江又翎的面提起,刚刚他?在局上?说了什么。
好在江又翎一无所?觉,只是来找他?签份紧急文件。
秦郁一心只想着让他?赶紧离开这里,迅速签完便让他?走,江又翎大概察觉到?了他?的焦躁,起身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也只是微顿,没有像以前那?样细致地问他?喝了多少,需不需要在附近给他?订房休息,而?是把?文件收好。
“秦总,您慢慢吃,我先回公司了。”他?神态温和,微微躬身,随即便转身离去。
直到?看见他?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秦郁失速了良久的心跳才缓了些许。
所?以,看见江又翎推开门那?一刻,心底从未体会过的恐惧,就是因为喜欢吗?
秦郁怔怔地望着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从眼眸中看见了跃动在其中的难以置信。
时隔三年,他?终于意识到?,当时涌现的火气是因为什么。
在尚还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就开始抵触江又翎把?他?当成弟弟这件事了。
他?才不要和江又翎做什么亲兄弟,不要被他?当成小孩管束。
曾经他?所?以为的,他?对江又翎管了太多的厌烦,如今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畸形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早在他?心中生根,哪怕只是一天见不到?江又翎,都会让他?焦躁不安,找一些荒诞不经的理由?把?江又翎叫到?他?面前。
发觉的时候,根系已经深入骨髓,他?根本意识不到?是从什么时刻开始对江又翎产生异样的感情,只能不断地往前追溯。
就如不断拉扯一条延伸向过往深处的绳索,试图找到?起点。
起点难以寻觅,但这条绳索的终端,此刻正被他?握在手里。
这一端被江又翎利落斩断。
他?不仅离职,并且离开了井江。
不知道何?时会回来。
秦郁一动不动,从倒影里窥见自己难看至极的脸色。
离开之前,他?原本有机会挽留江又翎。
这条绳索有无数个节点可以修复,即使是江又翎提交了离职申请,他?也有很多办法让江又翎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