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德满脸的肌肉都在抽搐,半晌才艰难道:“对,我?是欠了些赌债。”
他猛然间换了副脸色,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江又翎:“小江,你能不?能帮帮舅舅?”
江又翎神色淡淡,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说下去。
温元德得到了鼓励,接着说:“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只要你愿意帮舅舅这个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今年过年,你就回家来过。”
包厢的窗外,飘着洁白的雪花,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年关了。
“现在,只有你能帮舅舅了,而且这点钱也就几百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找秦总说一句就有了。”
温元德恳切地望着江又翎:“毕竟血浓于水,我?们也是你现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舅舅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帮外人,也不?会去赌……”
他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江又翎笑了。
分?明他的面容已经不?再冰冷如霜,但脸上?露出的这个平静的笑意,却好像比刚刚他冷着脸时要更加可怕。
在一片死寂中?,江又翎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把父亲都害死了的赌狗的话?”
温元德的父亲得了病,原本发?现得早,只要及时手术就能活下来。
结果,好不?容易凑齐的手术费被温元德偷拿去赌博输光,最后他只能出院不?再治疗,不?久就去世了。
赌狗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温元德眉眼抽搐半天,咬着牙道:“所以,你是不?肯帮我?了?就这样看着你的亲舅舅去死?”
江又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我?倒是可以帮你报警,把追债的人拘进去。”
至于其?他的,就和?他无关了。
“你!”温元德面色僵硬,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父母怎么教育你的,就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
“是么,”江又翎冷冷道,“我?觉得他们把我?教得很好。”
“我?父母教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但他们也教了我?……”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们好歹也是你唯一的亲人!”温元德见?说服不?了他,撕下了伪装的外衣,破口大骂。
江又翎满脸冷漠:“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人。”
他宁愿把那些钱拿去做慈善,也绝不?会给?温家这些人一丝一毫。
他口中?的所谓亲情,江又翎更不?可能稀罕。
如果他们心里真的有亲情可言,也不?会把他母亲逼到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地步。
他唇角微微勾起,但眼中?并?没有任何笑意:“如果不?是因为缺钱,你们会想到我?吗?”
听了他的话,温元德反而冷笑起来:“呵,我?原本还?不?想提以前的事情,是你逼我?的。”
“你本来就是贪图秦家的富贵,才放着亲人不?要,非要去当养子。”
“我?们早就找过你了。你呢?不?但自己不?愿意出面认我?们,还?让秦家大少爷打了我?们一顿,威胁我?们,让我?们以后不?要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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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了,江又翎从里面走出来。
秦郁靠在门外的墙上?,见?江又翎一直望着他,神色古怪,立刻皱起眉头,上?前凑到他身边问:“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
江又翎淡淡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秦郁不?明就里,被他带到旁边的空包厢中?。
江又翎抬起眼,认真地注视着秦郁。
秦郁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专注,高大的身子微微弯下,便于江又翎平视。
分?明是很普通的场景,江又翎却感受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