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按捺不住地想要?扫除所有觊觎江又翎的人,想要?宣示主权,满足内心里深厚至极的占有欲。

可是理智一遍遍提醒他,他没有资格。

直到现在也没有。

所以他看着那些人上去搭讪,也只能忍受百爪挠心的酸楚。

江又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瞥见秦郁坐在他面前,死死盯着他,目光幽深。

他犹豫片刻,问?:“之前几次,是不是你?”

“什么?”秦郁似乎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顿了顿,反问?道。

“在云都的咖啡厅,在越骅的剧组,还?有今天晚上在酒吧……都是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监视着我吧?”江又翎垂下眼睛,望着桌面。

他早就在猜测,既然秦郁跟着他到了剧组,那之前他在云都感受到的目光,很可能也来自秦郁。

秦郁脸色白了白,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见他的反应,江又翎没有再问?,平淡地揭过了这个话题,但内心却已经?确定?了目光的来源。

看来秦郁知道他在云都的时间,比他想象得?要?更早。

沿着这个线索往下想,很多事?情也变得?更加明显,例如,他们的初遇……也是秦郁计划好?的。

并不是如他所想的巧合,而是秦郁的处心积虑,明明是故意伸出援手,让他欠下人情,却在江又翎面前伪装路过。

他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江又翎的内心有些烦闷。

他呼出一口气:"秦郁,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

他一说完,秦郁便急忙点了点头,像是怕他误解似的,又小?心地说:“想。但是你如果不想提,可以不说。”

“没关系,”江又翎摇了摇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跟你直说。”

他目光坦荡澄澈,没有一丝闪躲,内里的光在灯下闪烁:“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曾经?喜欢过你。”

“但我没有骗你,之前说的留在你身边是为了回报秦家的恩情也是真的,因为我一直明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从?来没有期盼过你的回应,只是想,等你不再需要?我,我就离开。”

秦郁的眼睛被他的话点亮,又因为那个“过”字猛然震颤,再听到他后来的话,整个人都难以维持冷静,而是祈求般地望着他,仿佛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

他锋利而极具压迫感的面容做出这种表情有些违和,如同一条凶悍的大狗在摇尾乞怜,很难有人能不为所动。

但江又翎可以。

他视若无?睹,接着往下说:“两年前,因为你对我做的事?情,我认为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所以我离开了。”

“我没有……”秦郁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怎么可能不再需要?江又翎,他明明就是离开了江又翎不行。

他的本能远远先于他的意识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用尽了不光彩的手段想抓住江又翎。

但他的傲慢,让他没有说过一句真正挽留的话,反而用上了威胁和逼迫。

江又翎的声音依然是平和的,仿佛他口中说的是别人的事?:“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怪你,也从?来不认为你欠我什么。因为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是你的下属,你只是我的上司,没有义?务对我有善意。”

他望向此时已然面目赤红的秦郁,很轻很缓地下了结论,轻飘飘地给秦郁宣判了死刑:“所以,不论你现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既没准备恨你,也没准备原谅你。”

秦郁的出现,在不断勾起他糟糕的回忆。

他被迫撕开伤疤,一次次地直面自己原本以为早已恢复,实际上仍旧鲜血淋漓的创口。

这些回忆不至于动摇江又翎的心神,他只是觉得?厌烦。

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