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再提,也不算惹众怒。

二月底是张太后圣旦,免了命妇朝贺,宫中赐文武百官宴于午门。

只是皇帝并未现身,让人心开始惶惶。

说什么的都有。

苏晚晚也是心急如焚。

陆行简走的时候说一个月左右便回来,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是音信全无。

她不放心,派急信把刘七召回,还给远在宁夏的萧彬、还有苏家都派了信使。

吏部尚书刘宇却遭人刺杀,险些丧命。

苏晚晚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把张咏叫进宫。

“大伴,宫中禁卫本宫就交给你了。”

张咏面色相当严肃,深邃的眸中一片冷意:

“娘娘可知,瑞安侯世子上个月丧妻,已经下聘打算迎娶锦衣指挥张岳之女。”

苏晚晚心脏骤紧:“是张太后的堂妹?”

“正是。”

苏晚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太后与太皇太后娘家结成姻亲。

他们结成利益共同体,意欲何为?

在这个皇帝陆行简行踪不明的节骨眼上,在这个柳内相不停打压苏家的关头。

难道他们要逼宫,对外宣称皇帝驾崩,迎立宗室子为新帝?

张家的姻亲可是在京军中任要职,还是苏晚晚举荐的。

苏晚晚紧蹙眉头:“可能打探到他们有什么打算?”

京中无皇子和王爷,他们即便想拥立新帝,想要拥立谁?

“尚未打听清楚,微臣已经让京城通往京城的各处关卡加强戒备,不让外地藩王有进京机会。”

苏晚晚点头,让人加强了对仁寿宫和慈康宫的监视。

然而,太皇太后王氏主动找她。

“孙清宇那个贱人,说她当初在宫中侍奉哀家时,与皇帝珠胎暗结才有了身孕。”

苏晚晚双眸锐利帝看向王氏。

呵。

原来是这个打算。

她好整以暇地往后靠,语气幽幽:

“皇祖母,事关系皇家血脉,可不兴乱说。”

王氏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哀家是否乱说,找皇上过来一对便知。”

“行啊,那此事且待皇上来定夺。”

王氏皮笑肉不笑:“来人,去请皇上过来。”

苏晚晚平静道:

“皇上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不想来叨扰皇祖母,等他风寒好了再过来商议此事,何必急在一时?”

说着,她微抬眼皮,“莫非皇祖母担心夜长梦多,此事有什么变故?”

王氏微滞,“哀家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皇嗣血脉流落在外,总是不成体统,早日迎回宫养育才是正经。”

苏晚晚怼了回去:“何以见得一定就是皇嗣血脉?如果是王家血脉,迎回宫中混淆了血脉,皇祖母担当得起这个罪责么?”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你这个忤逆长辈的泼妇!”

苏晚晚半点不怵:“来人,皇祖母病了,召太医过来问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发苍苍、富态的王氏,“皇祖母,这事您说了不算,毕竟孙清宇可是您的弟媳妇,想把陆家的江山拱手送给王家,这算盘,还是天真了些!”

王氏伸出手指点着苏晚晚,咬牙切齿:“你,你……”半天却说不出话。

她身边服侍之人大多数变成了苏晚晚和陆行简安排之人。

不排除其中有些人被策反为王家暗中传递消息,但是现如今后宫还是牢牢掌握在苏晚晚手中。

并不害怕王氏和张太后生幺蛾子。

她更担心的是陆行简的安危。

如果他迟迟不归,前朝大臣的骚乱,就不是她所能控制住的了。

如果王家一直不出招,她还有点担心。

现在靴子落地,她反而放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