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的男子,是国子监监生余承恩,与杨稹是好友。”

“那幅《桂湖曲》,是去年杨稹在四川新都老家老家所作,桂湖是新都的一个湖泊,这首诗是杨慎送别其好友胡孝思所作,字画却被余承恩索要过去。”

来人顿了顿才道:“说是有位名叫马姬的姑娘,让余承恩找出那副字画给云青。”

陆行简听着这话,脸色微沉,朝卧室那边看了一眼,语气不耐烦地打断来人:

“这事你自己不能处理?这么早巴巴过来回话,是朕短了你俸禄?”

苏晚晚正好从卧室门口出来,听到他这火气十足的斥责,多看了那名锦衣卫一眼。

锦衣卫吓得脸色凝重,不敢抬头。

他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在这里。

刚才那话落在皇后耳朵里,岂不是叫皇上难做?

一个是刚娶回家的正宫皇后娘娘,一个是宠得无法无天的心尖上美人。

两个真往死里掐,为难的只会是皇上。

男人的齐人之福,消受起来总归有点麻烦。

皇上也一样。

“还不滚,等着朕留你用膳?”陆行简瞪着锦衣卫,眼风示意他快走。

锦衣卫赶紧起身要走,却被苏晚晚喊住。

“是钱大人?”她有些犹疑不定。

“上次家父与舍妹脱困,有赖钱大人大力相助,本宫日后定当报答。”苏晚晚语气很诚恳。

锦衣卫只得回转身行礼:“卑职钱柠,奉皇命办差,不敢居功。”

陆行简上前牵住苏晚晚的手,挡住她的视线,岔开话题:

“怎么不多睡会儿?身子好点了没?”

苏晚晚点头:“好多了。”

踮起脚尖越过陆行简的肩膀,发现钱柠已经没了踪影。

苏晚晚狐疑地看向陆行简:“什么事你搞这么神秘?”

陆行简心不在焉地岔开话题:

“没什么事,说是辽东吃空饷很厉害,跟太祖时比,军队不到一半,屯田却是一半有余。”

“太祖时军粮军饷不仅能自给还有盈余,如今不仅缺粮缺饷,还年年要朝堂拨款养边军。”

这是他昨晚刚看到的奏折内容,顺嘴拿来搪塞。

最近两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冷太僵。

好容易稍稍缓和,他不想再多生枝节。

这种军政大事苏晚晚是不打算插手的,只是说:

“好端端的何必骂人,这样认真办事的下属,该多体恤赏赐才是。”

“成,你再睡会儿,等我回来?”陆行简说。

苏晚晚摇头:“不睡了,我还得回坤宁宫,淳安大长公主和荣王妃还在坤宁宫呢。”

陆行简顿了顿,沉声道:

“朕会让人安排荣王就藩。至于淳安大长公主,年纪一大把,也该在家歇歇,少出来蹦跶了。”

苏晚晚挑眉:“太皇太后那边……”

“安南一事落定后,朕再着手处理。”陆行简皱眉。

这次太皇太后王氏挑事儿,实在是赤裸裸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如果不是安南使臣出事,两广还有赖安远侯那边出力,他早就出手敲打王氏了。

苏晚晚一点就透,主动递台阶:

“宫正司那边,皇上酌情处理吧,臣妾就不再插手了。”

陆行简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脸上带着丝温柔:

“这事是你受委屈了,肚子还疼吗?”

苏晚晚倒是神色平和:“好很多了,只是第一天比较疼。”

他昨天可没觉得是她受委屈,还把气撒她身上。

这会儿给句软话当甜枣,她并不想要。

“好好歇着,喝药把身子调理好,嗯?”

“多谢皇上关心。”苏晚晚平静的语气,多少都带着点疏离。

陆行简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

她有多难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