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无人再敢出声。
连玦前半生战绩无数,却还不曾遭遇这样的对手,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到如何应对,与他挣缠中又不敢使出力量,难免一退再退。
两人牵牵扯扯,终是退到了无路,撞到了架子。架上之物扑簌簌地掉落,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连玦强硬地将这挣扎的人一抱,抿紧双唇用力地箍于臂弯之中。
岳青两手抓住他的后背,十指绞紧,因怎么都逃脱不得。恐惧之中,他张了张嘴,发出微弱嘶哑的呜咽。
连玦恍觉颈上一湿,神情微一怔。
他抱着怀里这不住颤抖的人,眼底掠过一丝不信,可见这样的反应,实在做不得假,忽地想到当夜在江边,岳青口出“后悔”二字,短短的瞬间,无数种滋味糅杂在一起。
思及此,连玦心中闪过一个恶狠狠的念头若他是真后悔……那就疯了也罢!
忽又响起一声轻笑。却看,他眉目间隐有一丝寂寥,还是平生头一次,尝到了这种莫可奈何的滋味。
世间有诸多遗憾,概因求而不得。此间有人失意落寞,另一厢自也有人由怨生恨。
神教再出江湖,传言连心诀已落入连玦和岳青二人手里,武林之中,讨伐魔教的声浪一日一日高。这些人相约于重阳山,纵眼看去,这偌大的前堂聚集了不少人,可以说这江湖里,能说得上话的,全都在这儿了。
重阳派老三坐于掌门之位,神色如坐针毡岳千峰暴亡,莫说他几个亲传徒弟,就连那些师叔师伯也争抢着掌门之印。趁着二师兄杨通在外时,这老三不知在谁的唆使之下,假拟师父遗书,得坐此位,自此师兄弟数人便反目成仇。
二月上旬,老三以重阳派掌门之名,广发英雄帖,招来各方豪杰共同商议除魔一事。武林中响应的人虽多,实则各有一番盘算,谁都不愿吃亏,却又想从中分一杯羹,一群人商量了二日,都未达成共识。
这老三虽身为掌门,在内不能彻底服众,门外亦不能重震重阳派威名,这掌门做的委实憋屈。眼看堂中争执再起,忽有一弟子快走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句话。
少顷,就看有一帮人到来。从这些人的装饰来看,并非江湖中人,而是他人豢养的府兵。
老三一看清为首之人,脸上一喜,站起来道:“七师弟!”
外头寒天地冻,来人一身白衣,玉容削尖,想是大病刚愈,那模样比之出事前,该是轻减了不少。他的两眸一片漆黑,却灼亮骇人,不知是慑于他身后众多的官兵,还是他本人,堂中喧闹的声音逐渐静了下来。
宋蘅负手径自走到堂上,下人已经抬来一张老椅子来。重阳派的弟子都认得出,那是历代重阳派掌门坐过的太师椅。就看,他白袖一拂,坐在那一把椅子上。
第20章
《大师兄》 (二十四)
上一回且说,前一回说道,重阳派集结群英,响应之人中含崆峒华山等武林名门在内,唯少林以玄机大师圆寂为由,推辞了此事。一大帮人在重阳山争论二日无果,后来各门派弟子便陆陆续续下山,一场群英宴非但没能集结人心,反致互相猜忌,风声鹤唳。
不出一日,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通天教主的耳里。
探子跪下,回道:“重阳派威严扫地,就算背有侯府当靠山,在江湖里已经声名狼藉,无力回天,再不能对我神教构成威胁。”
书斋里,一人正于案前作画,听到探子所言,不温不火道:“眼下局势越乱,反称了宋蘅的意。”他视线并未从纸上离开,只因想到何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一扬,语气沉道:“好一个做贼喊抓贼,这一手,他老子玩得溜,小的亦不落人后,也可说是青出于蓝了。”
最后一点墨,搁笔。
探子道:“宁侯父子二人一个在朝堂上弄权,一个在江湖兴风作浪,要他父子俩性命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教主倒也不必费神,宁侯府引火自焚不过是早晚之事,只要教主先他人一步,得到《云心诀》……”
话音由高逐渐转低,一言未尽,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