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商量的时候,岳青就这么一直在堂中央跪着,抬都没有抬起头来。
木延舟前脚一出门,后头便有人问:“这个叫翡翠的女贼,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话就得要管事的来回了。这管事姓刘,在山上也干了几十年了,丢东西虽不是第一次见,可还是头一次摊上这么棘手的。刘管事被人给带了上来,一脸愁坏了的样子,一来就冲座上的老爷们磕头谢罪。
“快说,这女贼到底是谁给带进门的!”有个脾气暴躁的拍案叱问道。
刘管事一听,却没直接答这话,而是转过去,战兢的目光落在了宋蘅的身上。他犹犹豫豫地道:“是、是宁侯府……送进来,伺候的丫头。”
这下子,十几双眼睛就纷纷落到了宋蘅的身上。只看小侯爷面如寒玉,横在一旁茶案的乌金剑鞘也映着冷光。
这边坐着的几位,哪个不是在江湖上打滚了多年的。纵是不跟朝廷往来,那也不好随随便便就得罪了。
“你……”那先前骂人的师伯顿了顿,之后就指着刘管事,想骂他含血喷人。倏地,在座的都听见那清冷的声音:“他没说错。这个翡翠,原来是我侯府调教出来的人。”他说的一口京话,尽管是好听,却也极冷。
刘管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诸位明鉴,确确实实是侯府签了死契的,要不、要不……小的怎敢收进来!”
那双眼仿佛是不经意地瞥了眼跪着的人,说:“师父看她伺候得好,就讨了过去,原本定好了来年春天才要收做填房。”
话说到这里,众人便又有些沉默,唯有岳千峰咳不止,那一双黄浑的眼直直瞪着宋蘅,一张老脸青白一阵,教人瞧着有些毛骨悚然。
宋蘅话中是暗指,岳千峰自己犯了急色的毛病,等不到来年,就将人匆匆收入房。老头儿色令智昏,该不会是在房闱里不慎透露出了秘籍藏在哪,这才被人给盗走了心诀。
宋蘅确实是想要心诀不假,可说到底,不要说外头了,这里眼前的哪一个,谁不想要一睹重阳镇派之宝。岳千峰一直将秘籍藏得死紧,一点甜头都不给,这一点,早就让他同门师兄弟几人感到不满。
再者,谁又知道,那女贼真正的主人是谁。
“无凭无证、无凭无证……”一人捋着须,缓缓说:“不管是为了我们重阳派,还是侯府的名声,这件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青年一拂下摆,站了起来。
岳青只听见几声步伐,一个白色的衣角就这么闯进他的视野里。他人经过的时候,有一股贵重的沉香气,跟着飘了过来。
须臾,宋蘅的声音由他头顶传来:“贼人在逃的一路上,少不得要过关进城,只要有我一纸传令,各地衙门都有人牢牢盯着。”
不知谁喝道:“不成!此事是我江湖事,岂能由朝廷来插手!”不论是谁都好,他们到底是怕,云心诀先一步落入了他人的手中。
宋蘅负着双手:“方才诸位也都听见了,翡翠是我侯府出来的人。这事情虽不是侯府指使,却也大有关联。为了自证清白,”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件事,我宁侯府管定了。”
“你、你是……”众人哗然。尽管大伙儿都知道,宋蘅是朝廷放在他们当中的眼线,可平日里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谁想到,他会挑在这样的时候,明目张胆地撕破脸皮。
说到来,宫中的那一位对所谓武林绝学所知甚少,真拿到眼前,到最后必也是赏给下头的人。要知道,姓宋的和皇后娘家攀亲带故,宁侯父子可是天子近臣,那些上交给朝廷的各派独门绝学,到最后,还不全是落入他们父子二人手里。
宋蘅在重阳派蛰伏多年,可不正是冲着云心诀而来。好容易等到了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一时间,有人叱喝宁侯父子别有居心,也有人直说姓宋的小子是欺师灭祖,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却看,宋蘅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沉道:“好一句别有用心,好一句欺师灭祖。诸位怎么不好生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