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果如何。故此,由本朝起,朝廷一直有心整治这些乱象,好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岳千峰断断续续道:“这些年……我任凭同道诋毁,苦心翰旋于朝廷和武林之间,甚至不惜引狼入室……就是为了不让重阳派,重蹈、重蹈……梅家堡的覆辙……!”梅家堡也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门,不知怎么的,以谋反之罪被官府所抄,受牵连者上千。当年的这桩血案,到如今,也说不清当中的门道。
“宋师弟他……”岳青的手心一紧,不知想到了什么。须臾,方沉吟道:“不像绝情之人。”
就岳千峰摆了摆手:“不提他也罢……”咳了一通后,又用只有他二人听得见的音量,说了几句话。
岳青猛地一抬眼。他看着他师父,久久没动。
良晌,大师兄才从屋里走出来。待他走了以后,转角处的人影才踏出。她秀眉低垂,手里拿着一个参盒,推了门走进去。
暗潮涌动,各怀鬼胎。
是夜。
后门一打开,就见一个人影出来。
今晚刮着邪风,他手里的灯笼被吹得猛晃。
这一条路,距离他上一回走,过去有十余日了。他的步子走得极快,这一路上回头了好几次,可他人一来到了那小院外头,似乎又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的了。
岳青就在门外站了好一阵,这才伸手推了门。
门上的闩是松的。他缓步走进屋里,拿起灯一照。这下子,是真的怔住了。
这间屋里原来挂满了晾晒的字画,而今,那些画,都被人给毁了。有的,是一剑横断成二截,也有的,则是面目全非,连带着屋里的器物家具,尽数毁于一旦。这显然,是有人泄愤所致。看着眼前这幅光景,不免……让人觉得暗暗惊心。
帘后,有一道微弱的光。
案前的人握着豪,纸上画着几笔,重得连墨水透了过去。那急匆匆的脚步声响了响,他一抬眼,正好就看见岳青“唰”地掀开了帘子。
岳青望着那头的人男人披着一头长发,着那一身玄氅,他伫立于烛光下,斜长的影子映在后墙。那剑眉斜飞入鬓,目光深沉,远比过去的他更为慑人。
连玦也一样望着他,沉沉地道:“过来。”
《大师兄》 (十七)中
自从他发现了窗栏上的印子,岳青心中便已有数,连玦十有八九已经好了。
算起来,从杭州回来以后,岳青便发觉,连兄对他的态度和以往有些许不同,除了这一点,其实还有很多地方,都透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偏偏,他就是不去深思。不是没察觉,而是他不愿意。
连玦负着双手,那样睥睨天下的气度,也莫怪魔教那一帮不羁之徒,也甘心对他俯首称臣。晦暗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庞,使他看起来亦正亦邪,令人忌惮畏惧的同时,又禁不住受到那股不安分的气息所吸引。
就像……像扑火的蛾。
男人看着前头,神色呆板木然,足足有好一会儿的工夫。连玦静静地守在原处,他似乎很笃定,他一定会过来。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