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谢氏的所?作?所?为, 实在是亘古未有。臣既心惊于平阳谢氏在平阳的肆意妄为,更心惊于究竟是何人在庇护平阳谢氏,纵容他们无恶不作?。”

“还请太后明察,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这话的风格太熟悉,太后几乎是在瞬间意识到?了背后指使者是谁。

“呵……”

指尖刺入掌心, 太后冷笑一声,看?向时鹤书,声音被压的极低:“你是在要挟本宫吗?季尚书。”

季长?明平静:“不敢。”

但他越平静, 太后越气恼。她的目光落在那与时鹤书相似又不同的身影上,冷声怒道:“本宫也想问, 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高堂之上要挟本宫!”

“没有谁给臣的胆子。”季长?明不卑不亢:“但这些话,总要有人说出来的。臣今日甘愿被贬,也想为平阳百姓讨个公道,为天下人讨个公道。”

大义永远是最好扯的大旗,此话一出,哪怕太后知道季长?明的背后主谋是时鹤书,她也无法?理直气壮的对他们发难。

因为只会适得其反。

但此时的太后已无法?思考利弊,数日累积下的怒气与怨气萦绕在她的心头。

“是吗?”

注视着下首的季长?明,太后狠狠抄起砚台,砸在他的脚边。

砚台砸碎了地面,四溅的碎片划破了季长?明的眼角。一行血泪流下,但他依旧弓着身,一副太后不应予他就不起来的模样。

“既然季尚书情愿被贬,也要对本宫失礼,那本宫何不全了你?”

边疆苦地在脑中转了一圈,太后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又见?几位官员出列。

“太后,请三思。”

“恕臣直言,若您便这样贬谪一位心向百姓的官员,恐寒了天下人的心。”

“太后,臣也认为谢氏罪臣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胆寒心惊,季尚书此番言论并非有意冒犯您,还望您恕罪。”

“太后,季尚书只是无心之失。您千金凤体,何必斤斤计较。”

“太后……”

他们一言一语,皆跳在太后敏感的神经上。

掌心几乎要被掐出血,太后死死的盯着时鹤书。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平心静气,好好的安抚官员,好好的处理这件事。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可是……

“太后,您堵的住臣的口,堵不住天下苍生的悠悠众口。”

季长?明此言一出,太后的那根神经几乎是在瞬间断裂。

“你、说、什、么?”

季长?明不言语,而太后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季尚书目无尊上,于朝堂之上冒犯本宫。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重重挨了,几乎能废掉一人的双腿。

朝堂几乎是在瞬间乱了起来,但季长?明依旧如一个木头,没有任何反应。

“太后。”

时鹤书终于上前一步。

清润的声音如高山流水,微垂的眉眼如悲悯众生的神佛,纤长?的羽睫在脸上投下浅淡的影子,庄重的赤红蟒袍更衬得他肤若凝脂,宛若白玉。

抬起行礼的手?指修长?,指尖圆润且饱满,指节明显却不突兀。

时鹤书的声音并不大,但随着他开口,朝堂上又慢慢静了下来。

粉润的薄唇轻启,高堂之上一时竟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季尚书想问的,也是臣想问的。若太后要为季尚书定罪,不如先?来罚臣?”

他掀起眼帘,一双明亮的烟灰色眸子直视着太后。

“更何况,臣认为季尚书所言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太后压抑着怒火:“季尚书所?言字字皆不妥,怎么在时掌印眼中就并无不妥了?”

时鹤书不紧不慢:“平阳谢氏肆意妄为,定有人为其背后撑腰。季尚书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