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日到此为止吧。”

时鹤书话音落下,烛阴飞身下台,三两步便落到了时鹤书身旁。

“今日比武很精彩,本督看的很欢心。”

时鹤书轻轻颔首,唇角挂着挑不出错的笑:“望将军也欢心。”

邹闫凭磨了磨牙,近乎一字一句:“本将、自然、欢心。”

说罢,长枪重重捶地。邹闫凭一甩衣摆,转身怒喝道:“都围在这里作甚!你们没事做吗?”

士兵做鸟兽状散去,目的达成的时鹤书也不欲在这里继续费时间,虚伪客套两句后便带人离开了。

回程的马车上,结结实实的坐了三个人。

“他们都打不过我!”烛阴扶着傩面,语气极为张扬:“瞧那泼皮将军的脸色,他也配瞧不起督主?还不是我与督主赢了!”

“督主我厉不厉害!”

季长明含笑看着时鹤书,而时鹤书勾着唇角,轻轻推开贴到他身上的烛阴:“厉害,烛阴最厉害了。”

得到想要的话,烛阴心满意足的坐回了位置,正了神色。

“泼皮将军选的都是军中佼佼者。”烛□□:“但唯有三人,属下觉得可用。”

“第十人,谢珂。第十三人,李宿。第二十六人,刘昭。”

时鹤书颔首:“既如此,便让竹青派人去查。选出最合适的那位,你去谈。”

将才不止需要武力,但武力却是为将的根本。

时鹤书需要一位将军,一位由他亲手扶持起来的将军。

只可惜前世对兵权只是徐徐图之的他还没来得及这样做,若是做了,或许临安也不会那么快破……不。

若是做了,只怕在他死后被清算的人,又会多一个。

时鹤书的手紧了紧,他抬起眼,却恰好对上坐立不安的季长明。

“怎么了,季尚书?”

季长明:“……”

他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督公……要提防隔墙有耳啊。”

时鹤书微微扬眉:“季尚书说的是自己吗?”

季长明立刻坐正了。

而见他这幅模样,时鹤书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季尚书不必忧心。”时鹤书缓声道:“您是本督亲选的兵部尚书,本督自然信您。”

“若不信您,本督昨日也不会与您交心,您也无缘与本督一同来到军营。”

季长明清楚这只是虚伪的客套,更清楚自己不该为此生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可他还是无法抑制的因时鹤书的话产生微妙的感动。

苍天啊!他居然得到了督公的信任!督公还说与他交心!

就算是骗他的又如何,这份殊荣能有几人有!

“何况接下来的事,还需季尚书……”

“在所不辞!”

时鹤书话音未落,季长明便坚决回道,反让时鹤书愣了愣。

但很快,时鹤书便反应了过来。

“那便有劳季尚书了。”

他说。

……

待回到京中,将季长明送回府上后,时鹤书便带着烛阴来到了东厂。

得到命令的竹青派人去收集那几人的资料,东厂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了不会出错的运转。

月亮渐渐爬上了树梢,又渐渐落下了树梢。

丑时末。

马车终于从东厂驶向了督主府,一夜未睡的人倚在窗边假寐。

“督主,到了。”

小太监的声音传入车厢,一只手掀起车帘,时鹤书揉了揉额角,将手落到来人的掌心。

夜风撩起青绿色的长袍,红色的宫绦在腰间轻晃。温暖的手包裹住冰凉的指尖,时鹤书抬眼,便直直撞入了那双浓如黑墨的眸子。

“督主。”见他看来,景云垂下眼,唇角却微微扬起:“夜深了,属下服侍您休息。”

见到景云,时鹤书也想起今夜准确来说是昨夜,是修补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