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在良久的沉默后,景云闭了闭眼。
“所以,他一定会醒的,对吗。”
系统的声音懒懒响起,它似乎并?不在意时鹤书此时的昏迷,又?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
薄唇紧紧抿起,落在身侧的手蜷起又?松开。
系统没有告诉他时鹤书何时会醒来,景云也没有问。
只要时鹤书能够醒来,他就?不在乎时间?。
不过是等而已。
景云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
建元八年的一月转瞬即逝。
而自那日后,本该随大军归京的人,便日日都伴着他的九千岁。
冬去春来。
今年的春天?来的极早,不过二月中旬,京城的枯树便冒出了绿芽。
景云折下?一支青绿的柳枝,轻轻放到了时鹤书的枕边。
“九千岁,春天?了。”
轻缓的声音响起,浓黑色的眸子落在精致的面庞上。
榻上人依旧在沉眠。
而在将柳枝放下?后,景云只静静注视了时鹤书片刻,便端来银盆,开始为时鹤书擦拭身体。
柔软的帕子落到柔软的肌肤上,苍白的皮肉脆弱,纵使是并?不严重的揉搓,也被搓出了三分诱人的血色。
像是将要盛放的桃花。
从锦被下?捞出来,半依靠在景云怀中的人衣衫半散。中衣下?的肌肤若隐若现?,两颗粉樱随着擦拭而微微凸起,将衣物顶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此时春光无?限,但怀中人的神情却依旧圣洁。
他像是不谙世事的仙子,自月宫而来,却又?向月宫而去,让这具留在凡间的□□陷入了无?边长眠。
精致小巧的下?巴被男人的大掌托在手中,景云轻轻抚起时鹤书的下?巴,小心?地擦拭着每一寸肌肤。
随着第?七只软帕落到脸颊,苍白的面颊也浮出了三分血色。
而在那只帕子扫过长睫,擦过眼下?时,怀中人隐匿在锦被间?的指尖忽然颤了颤。
指尖的颤动微不可查,但几乎是在发生颤动的一瞬,景云的目光便移了过去。
“……”
注视着那只隐匿在锦被间?的手,托着柔若无?骨身体的景云轻轻开口:“……九千岁?”
略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怀中人并?未给予他回应。景云沉默地放下?帕子,剥出锦被中隐匿着的手。
……这只手,方才动了一下?吗?
大手试探性地轻轻包住小手,怀中人却再未有任何动作?。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
终于,日落西山。红日将最后的余晖洒向人间?。
轻声为时鹤书讲着军中趣事,朝中要闻的景云抬眼看了看日光。
该离开了。
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景云抬手抚过时鹤书的脸颊。一个轻吻落到眉心?,怀中人被轻轻放到了榻上。仔细梳理过的长发散在身后,景云理好被子,又?抚了抚时鹤书的脸颊。
柔软的皮肉冰冷,仿若冷玉,令人爱不释手。
“晚安,九千岁。”
指尖依依不舍地划过脸颊,高大的男人轻声拜别。
“明日见。”
……
那是二月十六。
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是建元八年春日里?极普通的一天?。
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在景云转过身的那一刻,时鹤书的眼睫却开始了不住的颤抖。
如蝴蝶振翅般,剧烈的,不住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