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俾王心虚地咳了一声:“邬弥术,你比父王懂中原,自然更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父王也?是为了北俾子民……”
“……父王。”
邬弥术垂下?首,遮住自己眼底汹涌的杀意:“若真是为了北俾子民,您就该携子民北去,而不是携子女。”
“邬弥术!”
被戳中小心思的北俾王恼怒:“你当?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话?”
指尖神经质地颤了颤,邬弥术抬起头:“儿臣身为北俾王储,自然有替子民言的道理。”
他注视着北俾王,声音低哑:“父王命士兵用性命挡住大宁的铁骑,难道不是为了逃之大吉吗?”
这
再次被说中心中想法的北俾王不住后退。
而邬弥术缓步上前:“父王,北俾不是您一人的北俾。身为北俾王储,儿臣认为儿臣有必要拨乱反正。”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北俾王身前。
自战场上由血洗出?的威压此时落到?了北俾王身上,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子嗣此时失望的看着他。
华丽的王帐外,铁蹄踏碎□□的声音不断。
纵马而来?的大宁士兵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同样凭借军功升为将军的烛阴带着一队人在已混乱的营地中乱窜,欲要生擒北俾王。
“那老小儿胆小如鼠,定?然会临阵脱逃!”
烛阴的亲卫连连点头:“将军说的有礼,那我们只?要守株待兔,便能一举擒获北俾王!”
烛阴轻轻颔首,并抬手砍断了一人的脖颈。
王帐内。
北俾王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他注视着邬弥术,心中来?源不明的恐惧熊熊燃起。
“邬弥术,你……”
邬弥术侧头听了听王帐外远远的哀嚎,低低笑了一声。
“父王,您不该唤儿臣来?的。”
深知大宁士兵难缠的邬弥术抬眼,注视着北俾王:“您已经走不掉了。”
掌握权势者多畏惧生死,北俾王亦是如此。此时,听到?这不亚于死亡宣判的话,他心中的怒火当?即燃起:“邬弥术!你个逆子!竟敢诅咒父王!”
北俾王抄起酒樽,砸向已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儿子。
邬弥术不躲不避,任由酒樽落到?他身上。酒液淋湿了他身上的衣袍,邬弥术垂眼,轻轻笑起来?。
“父王,您随意打骂儿臣。”
眸子轻轻弯起,明蓝色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只?要您与北俾,共存亡。”
当?真是疯了!
北俾王在心中怒骂,并毫不犹豫地派人去传他另外的子嗣,欲要带人逃离混乱的王庭。
只?是,他到?底是没切身经历过生死存亡,亦没有防着自己子嗣的念头。
“父王……您忘了吗。”
低低的声音响起,剧烈的疼痛转瞬即逝。刺穿心口的利刃未染丝毫鲜血,北俾王愣怔垂首,注视着胸口处的尖刀。
“北俾祖训,王宁死,而不逃。”
邬弥术轻轻笑着:“您是北俾的王,您该与北俾共存亡。”
邬弥术!!!
北俾王想要怒吼,想要怒骂,想要反杀邬弥术。
只?是,他也?只?能想想了。
身体疲软地倒下?,邬弥术注视着北俾王的尸体,一滴水珠无声划过脸颊。
“这就是王帐!”
混乱的马蹄声夹杂着并不熟练的汉话,邬弥术偏过头,看到?那个曾与他对战无数次的小将用长剑撩起了门帘。
“你是要把我,带给?你的九千岁吗?”
邬弥术注视着景云,用毫无口音的汉话如此道。
景云却?并未理他,高大的男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蹙了蹙眉:“北俾王?”
邬弥术轻轻应了一声,蹲下?身,拔出?了刺入他父王心口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