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守门的小太监远远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走来。

是巫医。

一袭劲装的景云站定在书房外,温声开口。

“劳公公帮忙通传一下,我要见督主。”

小太监没有拒绝。

他快步跑入了殿内,又快步跑了出来。

“巫医,请吧。”

迈入室内,绕过屏风,景云看到了时鹤书。

时鹤书今日不仅将长发尽数束起,还在额前束了网巾。绛紫色的衣袍将本就苍白的人衬得仿若白瓷,红色的革带勒出盈盈一握的腰,白玉佩挂于腰间,成为其身上唯一的亮色。

“你来做什么。”

朱笔落下,时鹤书随口道。

除去每周一次的身体修复,景云很少来找他,不过他也不会寻景云。

对于时鹤书而言,只要人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就好。

其他的,无所谓。

“来为督主献礼。”

景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

合上奏章,时鹤书看向景云:“为何献礼?”

“不为何。”景云起身,“只是属下想为督主献礼。”

时鹤书轻声:“你倒是和他们一样。”

烛阴与竹青也喜欢无事献殷勤,隔三差五就弄一些礼物送给时鹤书。

景云闻言垂下眼,轻轻勾起唇角:“能为督主献礼,属下高兴。”

时鹤书对这些奉承话无感,更肉麻的他也听过不少。他只抬手接过了景云递来的匣子。

那是个极长的匣子,不出意料的话,应当是书画一类的。

打开匣子,确实是一份张卷起来的薄纸,透着淡淡的墨迹。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灵巧的解开细绳,时鹤书缓缓将其展开。

“有心了”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在看清纸上所绘内容的一瞬间,时鹤书神色微变。

“这是谁给你的。”

他抬眼看向景云,烟灰色的眸子里藏着不明的情绪。

“回督主。”景云好似没察觉到时鹤书的变化,“这是属下自己画的。”

自己画的……

扫过那张布满金银铜矿标记的舆图,时鹤书轻笑一声。

“是吗?”

景云不答,时鹤书也没再开口。

他卷起舆图,将其放进了匣子里。

“你想要什么。”

在景云以为这次献礼该结束了的时候,时鹤书忽然道。

景云不自觉看向时鹤书,却恰好对上那双浅淡如山水画般的眼眸。

落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景云轻声道:“属下只希望能帮到督主,并无所求。”

时鹤书注视他片刻,微微颔首。

“好。”

大宁缺矿。

那张舆图被时鹤书派人临摹了几十份,他的人很快便跟着图行动了起来。

第一座矿山很快便被发掘。

虽然景云没有回答时鹤书想要什么,但时鹤书一向赏罚分明,最后还是给景云送了些不会出错的东西。

景云对此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献礼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奖赏但时鹤书好像并不信。

算了。

以后献的多了,时鹤书大概就不会给他送东西了吧。

而就在景云思考着,该如何将这些奖赏合理的还给时鹤书,下次又该选什么礼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