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第62章 心悦
信封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像是一片自树上落下的枯叶,任万人践踏。
春日的日光透过窗棂撒到?室内,本该是暖洋洋的, 却让人通体生寒。
那行?端正凌厉,仿若金戈,且有?些微妙熟悉的字迹在?脑中不断循环。时鹤书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怀疑起那首诗究竟是什么含义?。
山有?木兮木有?枝,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
君不知。
薄唇紧紧抿起,指尖轻颤了颤, 苍白的面庞仿若白纸, 烟灰色的眸子在?眼眶中不住颤动着?。
心悦。
他吗?
……为什么。
垂下的眼睫纤长,被抚摸的错觉转瞬即逝。时鹤书立在?桌案旁, 沉默了许久许久, 终是缓缓蹲下身?,轻轻捡起了信封。
桌案与墙壁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日光擦着?他的衣角而过, 与景云相处的一幕幕在?时鹤书的脑中快速地走马灯。
那令他看不懂的目光似乎终于?有?了解释, 一个?个?稍显越界的行?为似乎也变得合理。
可是,为什么。
景云为什么会心悦他。
是因为这副皮囊;是因为他的权利;还是觉得他是个?阉人很新奇;或是认为因着?这具残躯,他便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床榻间的玩物呢?
无数思绪如潮水将时鹤书吞没,骨节分明的手指把信封撕开,清晰的字迹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
思绪剪不断, 理还乱。
拿着?信封,一会想到?先帝,一会又想到?景云的时鹤书面无表情地起身?, 似是格外平静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他早就知道的。
攥着?信封的手微微收紧。
他一直都?很清楚的。
清楚每一个?来到?他身?边的人, 都?想得到?什么。
景云。
和先帝一样说心疼他的景云,和先帝一样说心悦他的景云,也和先帝一样想得到?他的身?体。
对吗?
冷风划过脖颈,似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裸露在?外的躯体,勾起大片粉红。
前额发丝垂落,掩住了精雕玉琢的眉眼,本就仿若玉雕的人好似彻底失去?了生机,烟灰色的眸稍稍涣散,但那双唇却红的好似能滴出血。
对吧。
长久的沉默在?室内蔓延,日光明明照在?时鹤书身?上,却无法给予他任何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
紧绷的唇角慢慢变得平直,时鹤书缓缓闭上了眼。
……
京城,北镇抚司。
“呦,稀客呀。”
谢无忧端着?茶,跷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厂公的到?来,可真是让我们北镇抚司蓬荜生辉。”
这话只是客套,但奈何谢无忧的语气过分轻佻,引得时鹤书轻轻看了他一眼。
目光很快收回,时鹤书抬手理了理自己肩上的外衣:“谢指挥使,打扰了。本督今日前来,是有?私事要说。”
“嗯?”
谢无忧当即坐正了几分,并不忘挥挥手,遣散了那几个?候在?室内的侍从。
做完这一切,他放下茶盏,看向时鹤书:“什么私事?”
薄唇轻抿,时间一刻一刻过去?。
时鹤书缄默不言。
随着?谢无忧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跷着?的腿也落下,在?心中思索时鹤书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时
时鹤书缓声开口了。
“本督有?一友人。”
这个?开头令谢无忧顿了顿,心中的紧张稍稍散去?。他轻轻眯起眼睛:“你背着?我有?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