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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袭只是大宁的一场试探,而这场试探的报复,自?三日后而来。
北俾同样夜袭大宁,并屠了距军营较远的几个?村庄。一夜过去,村内无一活口。
“卑劣!下作!该死?!”
年纪轻,还?藏不住事的李宿将军气的跳脚。
那几个?村子都在群山包围中,天险自?成。最外围的村庄离最近的驻军地都隔了三座山,平日北俾人也不会闲来无事到那里劫掠,谁能想到
同样收到消息的时鹤书默了许久。
在景云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时鹤书合上兵书,掀起眼帘。
“下次进攻在何时。”
“几位将军正在商讨中。”
景云沉声:“但大抵,就在这两日了。”
简单的试探换来这样惨烈的结果,恐怕下次奇袭,就不只是百十?人的事了。
的确。
几位火气都不小的将军在对北俾怒骂三个?时辰后,一齐决定在明日再度由李宿引奇兵打头阵,三万兵马的大军随后。
“一群野狼崽子,老子还?不信他们?打不服了!”
李望将军重?重?呸了一声,而李宿阴沉着张脸,沉默地在心?中划过奇兵名单。
……
日月交替,时间一晃而过。
翌日,子时。
抬手将鬓边长发送至耳后,只着单薄中衣,身披外袍的青年抬眼看向全身佩甲,行?走?间还?发出丁零当啷声响的男人。
“今夜,你不是该与李将军奇袭吗?”
一节皓腕自?袖口探出,根根分明的青紫血管布在皮肉之?下,像是攀附而上的藤蔓。披散的黑发落了满榻,像是顺滑的绸缎,又似是无数盘踞于此的黑蛇。
极致的黑更衬得那本就苍白的肌肤鬼气森森,微垂的鸦羽半遮半掩了那双清冷的眸,并在眼下投下浅淡的黑影。淡色的唇只比肌肤多了三分粉红,此时正轻轻抿起。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徐不缓的声音如流水击石,听得景云心?颤了颤。
身上的盔甲沉重?,却压不住躁动的心?脏,他踌躇了片刻,终是大步上前:“九千岁。”
时鹤书轻轻应了一声,刚要问“怎么了”,他的手臂便被男人猛地攥住。
大手圈住不堪一握的细腕,烟灰色的眸微微睁大,景云低喘了一口气,单膝落地。
“两次奇袭,北俾必不会善罢甘休。许是明日,又许是太阳升起后,北俾便会开始回击。大战在即,属下知九千岁不会在军营久留,于是便来……见见九千岁。”
头盔包裹着男人的头颅,一双本在暗处无光的眼眸抬起,专注地注视着时鹤书。
“战事非我能控,属下不知九千岁何时离开,亦不知能否送别九千岁,更?不知上了战场,可否再……全须全尾的见到九千岁。”
虽说着怅然的话语,低哑的声音中却并未有太多悲伤,在那双同样未有太多的情?绪的眼眸注视下,景云轻抿了抿唇,随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封信。
“九千岁。”
“属下近日斗胆写?了封信,信中都是属下近些?年来在九千岁身边的肺腑之?言……还?望九千岁收下。”
烟灰色的眸中倒映着那过分干净的信封,时鹤书默了半晌,抬手将其接过。
看到时鹤书接过信件,景云终是抿唇笑了笑。
浓黑色的眸子里映照着精雕玉琢的人,他的九千岁仿若一颗夜光珠,在他晦暗的世界里发着光,吸引着他靠近。
目光从?精致的眉眼划到单薄的唇瓣,落在青年腕上的手微微收紧。景云注视着时鹤书,声音微哑:“九千岁,此去经别,属下还?有一请求……不知九千岁可否应予。”
时鹤书将手中信封放到床榻之?上:“你说。”
“若可以的话……”
落在腕上的大手轻轻包住了柔若无骨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