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口中的无?事,便是五脏六腑无?一不受损,命悬一线吗?”
低哑的声音里压抑的不是怒气,而是无?法言喻的痛心?与悔恨。
景云永远不会怨时鹤书,更?不会对时鹤书生起愤怒。
他?只是痛心?,痛心?他?的九千岁不爱惜自?己。
他?只是悔恨,悔恨自?己没有与九千岁一同出行,悔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彻底帮到九千岁才被?九千岁留在府中。
“……九千岁,您不能这样对自?己。”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冷硬,景云又低声道:“属下心?疼。”
……心?疼?
薄唇紧紧抿起,烟灰色的眸子颤动着,骤然听到这两个?字的时鹤书呼吸一滞。
心?疼。
思?绪不受控制的将时鹤书拉回了过去。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同样将他?圈在怀中,对他?说心?疼的男人。
“……”
呕意顺着腹腔上涌,时鹤书压住喉间的腥气,静静注视着景云。
他?能看出来,景云的心?痛不似作假。
但?他?依旧不理?解,景云为何会如?此真情实感的为他?感到痛心?。
是想?得到什?么吗?
上一个?对他?说心?疼的男人,想?得到他?的身体。
景云呢。
景云想?得到什?么。
时鹤书并不是会放问题困扰自?己的人,于是他?轻声问出来了:“你为什?么会心?疼呢。”
似是没想?到时鹤书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景云愣了愣:“什?么?”
暖意仍在源源不断地?修补时鹤书的身体,他?注视着景云,格外认真:“你为什?么会心?疼呢。”
景云不知时鹤书是否发现了什?么,他?只是抿抿唇:“属下心?疼九千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揽着时鹤书的腰,看着怀中莫名带着些动物懵懂的人,轻声道:“属下是九千岁的下属,属下生来就该心?疼九千岁。”
时鹤书静静注视了他?片刻,垂下眼帘:“没有什?么是生来就该做的。”
他?将自?己的腕从景云的手中抽回,指尖轻轻擦过那片温热的皮肉,时鹤书轻声道:“多谢你,本督已觉得好多了。”
……
建元四年的冬季过去,建元五年的春来的悄无?声息。
时鹤书依旧在忙碌,只是这次,他?带上了景云。
带上景云的时鹤书再也没忙到吐血过了,景云会照顾他?的衣食起居,亦会在拦不住他?忙碌时默默替他?修补身体。
是个?不算碍眼的存在。
在这样堪称和谐的气氛中,建元五年的夏过去了,秋也要过去了。
红日西垂,夜幕降临。
夜晚的凉意将时鹤书团团包裹,本就似冷玉般的人更?寒上了三分。
“九千岁。”
带着兔毛滚边的大氅落到时鹤书肩上,那双略有些畸形的大手细致地?替青年理?着长发:“夜风寒凉,小心?受寒。”
轻垂的眼睫掀起,时鹤书回眸看向?立于身后的人:“景云。”
景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清浅的笑:“是我,九千岁。”
只带着浅淡粉色的薄唇轻抿了抿,时鹤书低声道:“明岁春,你可愿与本督一同去往边疆。”
清冷的声音带着三分哑意,而听到这话的景云并未迟疑:“属下义不容辞。”
他?自?然是要陪着时鹤书的。
哪怕上天入地?,他?都要陪着时鹤书的。
第54章 边境
建元六年, 春。
北俾联合西戎进攻大宁,掳掠百姓,伤人无?数。
六年三月廿二, 消息自边境传至京城,幼帝大怒,命掌印大太监兼东厂提督时鹤书率军百万, 反击北俾与其兄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