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但,并未被时鹤书拉拢,并未被扣上时党帽子的官员本?身?不是?私德有大问题,就是?能力不足。

于是他们越努力朝堂越一塌糊涂,越努力朝政越乱七八糟。

不得已?,他们只能给小皇帝放权,寄希望于小皇帝是个天赋异禀不会走便能跑的治国天才。

只可惜,小皇帝不是?。

虽也算不上彻头彻尾的废物,但小皇帝是?随波逐流型皇帝。

他身?边的辅臣清廉刚正,他就清廉刚正;他身?边的辅臣腐败不堪,他也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于是?百官彻底放弃,陷入“只要我没?看到苦难大宁就没?有苦难,只要我不知道大宁就一片安好”的彻夜狂欢。

他们狂欢着,狂欢着。

百姓起义了,北俾南下了。

大宁亡了。

金迷纸醉的欢歌在北俾铁蹄下走向了落幕,金碧辉煌的皇城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

刺耳的尖叫与哭嚎似犹在耳边,眨眨眼,仿佛又?看到了堆在路边死不瞑目的尸体。

百姓们逃啊,跑啊,却被高?马上的士兵践踏。

长刀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马蹄踩碎了他们的骨骼。

炙热的火焰灼烧着眼球,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

下巴被人轻轻抬起,眼前尽是?荒芜的时鹤书瞳孔涣散。胸腔内的心?脏跳的几近擂鼓,战火的气息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又?是?一滴泪溢出眼眶,一只大手轻柔地擦去?了那颗泪珠。

“九千岁……”

微哑的声音失了三分温润,景云捧着时鹤书的脸:“您是?在为旱灾而难过吗。”

幻境被声音打碎,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的血腥也随之褪去?。涣散的眸子渐渐聚焦。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着,时鹤书轻喘了口气,握住了景云的腕。

“怎么了。”

他的声音更哑,似是?被烟熏火燎过般。

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仍含泪光的眼,轻垂的羽睫在眼尾拖出一条钩子,飞红的眼尾似是?沾染了碾碎的红花泥。

低哑的声音令景云呼吸一滞,他微微俯身?,逼近时鹤书的脸庞:“……您哭了。”

哭?

时鹤书的指尖轻颤了颤。他松开握着景云手腕的手,轻轻擦过了脸颊。

……湿润的。

他哭了。

哭泣对时鹤书而言,是?很少会出现的情况。

他并不是?情感?充沛的人,纵使年少时被先帝那样对待,他也从未落泪过。

所以,他为什么会哭呢。

所以,他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呢。

捂住酸涩饱胀的心?口,时鹤书垂下眼帘:“许是?眼睛干涩,并不是?要紧事。”

薄唇抿起,听到这?个借口的景云蹙起了眉。

但还未待他说些什么,时鹤书便拨开了他的手。

“……”

景云垂眼注视着时鹤书,看着他又?取出奏章,便自觉上前占据了研墨的位置。

赤红的墨汁仿若鲜血,景云注视着那饮饱鲜血的笔尖,看着时鹤书在奏章上落下如刀刻般锐利的字迹。

锋芒毕露的字。

含蓄内敛的人。

这?两者本?该是?矛盾的,可当同时拥有这?两点的人是?时鹤书,景云却又?觉得分外和谐。

似乎,他的九千岁本?就该是?这?样。

……

是?的。

时鹤书本?就该是?这?样。

他是?锐利的剑,亦是?含蓄的盾。

他是?先帝亲手打磨的玉刀,沾染了无数奸佞的鲜血。

赤红的字迹落在一本?本?奏章上,时鹤书稍起波澜的心?境再度平复。

国破家亡的前世不是?一场梦,但大宁还未走到那一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从未动摇过的想法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