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慌乱惶恐,她的一只手始终不自觉地地抓着心口的衣裳,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总觉得这事儿绝非偶然,必然是遇着坏人了,跑不脱就是冯寄生。
且说芸香在外寻了许久未果,抱着一丝侥幸回了家,只没到家门口,就见了站在院门外望穿秋水的陈张氏。母女俩不用言语,都见了对方眸中瞬间被抽走的一线期待过后带出的一丝绝望。
陈张氏眼睛红肿着,似是才收了泪,这会儿见芸香独自而归,泪珠子又断了线般滚下来,呜咽着捶胸顿足,直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头上,怨恨自己老眼昏花,竟让两个娃娃从自眼皮子地下给丢了,甚至连寻死的话都说出来了。
芸香连忙搂着她规劝,说不干她的事,怨她只顾着和腊梅在屋里说话,也没往外去瞅孩子,又劝她别往坏处想,纵然真的是遇见拐子或者真是被冯寄生那歹人掳去了,这会儿爹已经去找程捕头了,一定没事的。只是她口中如此劝慰干娘,自己心理实则没有半点儿把握,不论是芸香和干爹哪边有了消息,这会儿必然早就回来了,这么许久未见人回来,就是没寻见孩子。
天色渐暗,两人终于把陈伯盼了回来,同来的却只有程捕头,并不见两个孩子。
陈张氏未见孩子,眼泪又决了堤,拉着程捕头的手,把这半日说过的自责自怨的话再又翻过来调过去地又说了再说。程捕头紧着劝慰:“您别急,别急,他们还在外头找呢,我头先挨个城门都问了,没见有人带着孩子出去,人肯定还在咱们城里,只要人没出城就好说,早晚能找着。”
陈张氏泣道:“都问了?不会看差了吧?”
程捕头道:“不能,守城门那些弟兄,哪个不认识您家冬儿啊,都不用您说,要真有人看见旁人带着孩子出城门,一早就拦下了。”
“有没有可能是把孩子藏起来,藏在车里或是什么地方带出去的……”芸香急着问。
“不能,我都问了,今儿也是赶巧,这一天都没马车出城入城。俩孩子都挺大的,也不能藏怀里或筐里了……”程捕头说着顿了顿,似是有话不好直对芸香说,只转向陈张氏,“您家的事儿,我叔刚跟我也说了个大概,您放心吧,别说您这儿是咱自己家里人,就是不相干的,只要是咱安平县的百姓,也保管不能叫两个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没了。”
程捕头劝着陈张氏坐下,又把这半日的事一件件细细问来,几个人把自己找过的地方全对了个遍,说话的功夫,容家也来人了,除了腊梅还有管家。腊梅眼睛红着,显是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