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唐……抖缰跨骑坐拥于秘色身后的这个孩子,此时已经全然是一个男人了!颀长有力的身形,淡定的驾驭围捕,矫捷的闪转腾挪……草原上的男子,本就天生高大,如今更是悉心地照拂着身前的秘色,更加显出他的成熟与稳重……

苏里唐与秘色……乌介可汗焉能看不出,苏里唐对秘色的关注与呵护,已经远远超乎了一般主人与宫奴的关系,甚至远远不止是普通男女的关系,而是而是心之所系,神魂所向!

难道!

难道这个孩子真的已经长大?就在秘色来到他身边的时日里,就在秘色最孤单的日子里……

乌介可汗的心,涌起无边的雾霭,浓重、晦暗,一片一片,一层一层,迢迢绕绕遮蔽了前路的一切,让乌介可汗更加看不清,与秘色之间的、本来已经山重水复的路。

乌介可汗在心底默默地呐喊,秘色,我与你之间,难道,已经,又远了一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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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传来苏里唐笃定而又昂扬的宣告,“大家给我听着!今儿,其余的一切貂鼠任凭大家狩猎,奉献给本惕隐的贡品例数,全数着免!不过,请大家帮我个忙,我已经向一个人夸下了海口,要生擒这只金貂,所以今天这只金貂已经是本惕隐的了,大家请高抬贵手,帮我博她一笑!”

苏里唐是谁啊?苏里唐是当今回鹘惕隐,是被可汗钦赐“帝王”之名,是回鹘未来的可汗啊!他的话,回鹘众臣,有谁敢违拗?

更何况,这个刚刚长大的男子汉,这般在众臣面前毫不隐瞒地说此举是为了博美人一笑熬……少年情怀啊,谁敢怠慢!

于是大家纷纷带住马缰,把包围圈缩小在其它貂鼠的身上,而把通向金貂的路途闪开,让给了苏里唐!

苏里唐拥紧秘色,一声欢叫,“哟喝”,胯下的回鹘马已经昂然窜了出去,四蹄飞腾,直奔林间那金光一闪的貂鼠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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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苏里唐当众宣布对于金貂的志在必得,耶律嫣然恼怒地一甩马鞭,嘬唇催动空中翱翔的巨鹰,自己也随之策马奔出,直向金貂的方向追去!

那边厢,乌介可汗也毫无预兆地策马奔出。身旁的臣子都以为乌介可汗是见到耶律嫣然策马而去才跟着飞奔上前的,除了乌介可汗自己,没人知道,他的眸子里,他的心里,只有那雪原之上那抹翠色的身影,别的,根本,全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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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里唐春风得意,轻拥秘色,挥鞭催马,眼见得越来越接近前方那金色的貂鼠,仿佛一低手,那传说中百年方得一见的金貂便可唾手而得!

夸下的回鹘马仿佛也体察到了主人的心思,马蹄得得,奔得益发急促。苏里唐一手示意秘色坐稳,自己一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已经随着弯下去的腰身,直奔雪野上仓皇本套的金貂而去狂奔的骏马,马上的少年,都在志在必得的豪情里,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即将到手的成功里,全然没有防备眼前脚下横生的变数!

只见前方雪野树丛中,“嘣”猛然弹出一根粗大的绳索,横向拦住马匹狂奔的方向!

苏里唐此时正弯腰在下,发现那绳索时,想要勒住马缰,却已经来不及了!

莹白的雪野中,只见红褐色的回鹘马猛然马失前蹄轰然扑倒,激起雪地上碎玉片片,仿佛平静的水面上被拍起的浪花重重!

马背上,翠色的身影被激射而出,像一支离弦的箭,又像是一道哀伤的流星,在莹白的雪野间怆然划过,直奔前方,那猛然出现的山崖落去……

又一道黑色的身影,本来可以定住自己跌落的身形,却在发现那翠色的身影直直向山崖之下坠落之时,再度拧身而起,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全然不计后果地,扑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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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仿佛世界上机缘巧合之事,仿佛都拥挤在一起,集中地发生在了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