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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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眼角不觉含泪。这个小小的孩子,明明刚刚五岁,还正是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年龄,却遭逢母亲早亡的骤变,一下子改变了自己的性情,仿佛将自己塞入了一副冷硬的壳,不苟言笑,却也再也见不到了真实的表情。
总是隐隐地站在幽深的角落里,总是偷偷打量周遭的一切,总是灵动的眸子里隐隐闪过紫色的流光,总是望着她拥抱着霁月时定定出神……
秘色心疼地柔柔轻笑,展开双臂朝向乌云,“乌特,好孩子,过来……”
乌云特勒的喉间隐隐听得一声呜咽,下一秒钟他已经投入了秘色的怀中,仿佛雏鸟归巢,“阿姆,阿姆……”
秘色幽幽泪下,“孩子,对不起,是阿姆我一直忘了多照顾你一点……我现在就向整个回鹘宣布,将你认作儿子,对所有的人都只说你是我的儿子,再不让他们对你的身份说三道四……时光慢慢走过,人们会渐渐忘了你的身世,只要你自己记得就够了,就让他们都以为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吧,好吗?”
乌云特勒终于忍不住,扑在秘色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他们都好恨我的娘……他们都把对她的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用冷酷的眼睛望着我,没有人愿意主动搭理我,没有人拿我当做一个孩子……阿姆,只有你,只有你这般待我,我愿意做你的儿子,把你当做我亲生的娘!”
秘色紧紧搂住乌云特勒,柔声说,“儿子……我的乌特,我的儿子……”
乌云特勒泪如雨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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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两个静静拥抱了好一会儿,秘色才照顾着乌云特勒穿衣起床,帮着他将头发梳好,牵着他的手来到桌前吃饭。
乌云特勒细细地咀嚼着食物,神情上渐渐地涌起了满足,他微微皱着小小的鼻,笑意盈盈地回望秘色,“娘……这饭可真好吃,好像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餐饭啊!”
秘色微笑,用掌心捋过乌云特勒的发顶,“傻孩子,你竟然跟你父汗说的一模一样呢……”
“父汗?”乌云特勒先是呆呆愣怔,半晌才意识到秘色所说的人指的是艾山。
乌云特勒赶紧低下头专心喝粥,小小的眸子间,隐隐闪过一串神秘的紫色流光,再不说话。
秘色以为乌云特勒对艾山依然心有芥蒂,于是轻轻地说,“乌特,大人们之间的恩怨,等你长大了自然便会了解。不过,请你相信我的是,你的父汗也一定会很爱你的,不会因为你的母亲,而对你有任何的轻视……”
乌云特勒仰头,深深望住秘色,幽深的眸子紫雾氤氲,“娘……他真的是父汗吗?你难道,就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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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一怔,“怎么了?”
乌云特勒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娘……还记得那次父汗与我说起拨浪鼓的事情吗?其实,他只是从江南给霁月买过拨浪鼓,而从来没有给我买过。我那时候只觉得父汗有点说不出的陌生,于是随口说了个拨浪鼓的事情来试探,却没想到他果然顺着我说了下去……如果真的是父汗,他一定知道,他从来都没有给我买过的……”
乌云特勒似乎一串无忌的童言,却将秘色推入了无底的深渊!迷雾缭绕,深不见底,只能在半空中挣扎,悬浮……
其实当时的话,秘色心底也并非从未泛起过疑问,只是当时没有说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如今乌云特勒提起,秘色这才恍然大悟!
而且而且,不仅仅是乌云特勒这一段有所出入,甚至在说到霁月的拨浪鼓之时,“艾山”的话依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