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僵住,脸部肌肉颤抖几下又很快放松,伸手强硬攥住许淮的手腕仔细查看:“没注意就把热水给你了。”
“我没那么脆弱。”许淮想把手抽出来但发现根本抽不动,攥着他的手不放,眼神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他有受不了:“你别看我。”
那眼神像是把他吞掉一样。
孟绍安垂眼:“我真的爱你,希望你能给一个机会。”
他抬眼瞥见许淮的脸色不好,顿时慌了:“不是让你现在就给,你可以考虑的。”
许淮不想说话,他忍着膝盖疼痛起身去撩船窗的帘子,脸色陡然变换。
雨下得越来越大,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满是雨水浸染的痕迹和寒意。
*
北京私宅,书房。
窗外暴雨淋漓的降下雨幕,湿润雾气冷冽透过玻璃传进空气,呼吸间是炙热气息。
“明后天将有强降雨,请避免出行……”
唐耕雨关掉电视,他独自坐在书桌前,光线黯淡的落在脸侧蔓延成浅薄阴影,脸部神色被氤氲得看不清。
室内满是林立书架,满当当的书籍一层层摞满空隙,疯狂填补缺陷位置让架子外观变得更为好看精致。
桌上被放置一本日记,以及一盘被煮熟的肉类。
那是一盘兔肉,质感分明、纹理清晰。
厨师烘烤肉质的水平不容置疑,吃起来口感也是上乘,只是唐耕雨觉得恶心,这肉吃进喉咙会长刺割破内脏般令他厌恶。
窗外暴雨还在下,他静静的观赏雨景,指尖不自觉摸到腕部佛珠。
书房大门被推开,有女人温柔喊一句:“耕雨。”
他侧脸看过去,没有起身:“臻姨,不陪锦霖?”
“他和你瑶姨的孩子玩的正好呢。”臻姨缓步走到桌旁,“一家子骨肉血缘,肯定是相处很好。”
唐耕雨面无表情的听着,只觉得可笑。
臻姨的视线略过书桌:“很久没看你写日记,怎么不写?”
“没心情。”
而且他爸深陷调查,也没空检查他的日记。
臻姨安慰他:“方舟慈善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爸还是能脱身的,警方不会查到。”
唐耕雨懒得回答她,敷衍说一声:“嗯。”
“你看你,这么多天忙你爸的事,都瘦了。”臻姨心疼的看他,端起桌上的盘子,“这肉都没动过,凉透了,我让厨师换一份热的。”
耀武扬威的狐狸藏不住尾巴,终于露出獠牙饥渴难耐的袒露内心真正想法。
唐耕雨轻轻嗤笑,声音很低,端盘子的女人佯装没听到,沿门口方向走去只留背影:“晚上有徐厅的饭局,记得来参加。”
“嗯,知道。”
书房的大门被关上,他静静的坐在椅子盯阳台那些弓箭看。
许淮去缅甸的三年,他时常买大量弓箭去箭馆或者在家练习。
无数只箭迅速离弦射向靶子留下丰功伟绩般的痕迹,像一道道伤疤烙在他的心上。
唐耕雨发现自己射箭的次数越来越多,写日记的想法越来越少,抽烟越来越多,戴佛珠越来越少。
他甚至期待许淮的射击能力成长到何种程度,这是他一手教会的人,应该也挺厉害的吧?
缅甸的路途很长,他也派人去打听许淮的消息,但是鸣枭行踪诡秘不定常年辗转各地流窜,所以能得到的信息不多。
他静静的看窗外暴雨很久,手指摸上日记本却也不想动笔。
有多久没写日记呢?
唐耕雨有点忘了,好像从许淮三年前去缅甸后就没写过。
他想起刚才季游打电话说的事,许淮和孟绍安进祈安山没了下落。
沉寂许久,他还是拿起手机吩咐人:“给我订一张去祈安山的机票。”
助理惊诧:“可是今晚徐厅……”
“推掉。”
唐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