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游感到亲妈摸着自己脸,那只手传来的热度逐渐化为冰冷碎渣一点点连着皮肉厮磨蔓延,阴郁冷炙的情绪转变成庞大的巨石压得他胸腔发疼肿胀。
走廊拐角处传来细碎脚步声和低声谈话。
季游看见唐耕雨边走边和一个警衔很高的人说话,身后还跟着神色阴沉、左脸留下一个巴掌印的孟绍安。
“这件事我们有空再细说。”
“劳烦有消息就告诉我。”
唐耕雨应付完这人就找季游父母交谈,他语气温柔,态度八面玲珑,不出几句就能顺利安抚二老焦躁不安的情绪。
孟绍安似乎心情不好臭着脸,尤其那巴掌印太过显眼,季游父母没敢去招惹他。
唐耕雨说有私事要与季游谈,二老这才借口说还有工作要处理先一步离开。
路虎揽胜被司机开到警局门口。
季游之前还和唐耕雨翻脸,现在也不想感谢对方把自己捞出来,只问:“去哪?”
“带你再跑一下巡查组那边的关系。”孟绍安脸色难看,“怎么,你等会有事儿啊?”
季游语气平静:“今天的英语听力还没做。”
而且《冷情酷少放肆追爱》那本书还没看完,但这句话他肯定不能说出来,不然这俩人会把他笑死。
孟绍安瞪大双眼:“你可真牛逼,都到这程度了还想着学习呢,知道我和耕雨为了你这事儿跑多少关系吗?”
他从家跑出来还挨了他姐一巴掌,当然不止为了季游,主要是他想从对方这里得到点关于许淮的消息。
毕竟在他们四个人里,最后一次见到许淮的就是季游了。
三人上车,唐耕雨从司机手里接过佛珠戴到腕上,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下珠子的位置,方便自己戴的更舒服。
“许淮走前的一晚,你们做什么了?”
季游坐在后排,犹豫半响还是决定在孟绍安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说实话:“做爱。”
“一整晚。”
“对。”
季游听到车内有磨牙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挺响。
唐耕雨语气冷冽:“有数过多少次吗?”
季游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似是没听到这般劲爆的内容,于是很诚实的回答:“六次,他给我戴套。”
话音未落的瞬间,他听到两种声音交错穿杂。一种是车内磨牙声,几乎牙齿都要磨碎了,另一种是仪器碰撞地板声从手机话筒内传出。
季游警惕的看他们:“什么声音?”
“闻雀还有工作在医院处理。”唐耕雨看了下腕表,向后座的季游亮出通话中的手机,“从上车起我就在和他打电话。”
他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孟绍安:“把你的牙齿收收,碎掉是要补的。”
孟绍安这才把呲牙咧嘴的表情收回去,但看向季游的眼神很是凶狠。
唐耕雨了解完就下定论:“许淮的主动是最后的迷惑剂,让你第二天睡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他走。”
季游想到什么,神色越发难看。
唐耕雨对着手机说:“你在东南亚的产业是什么?”
“倒卖点国内没有的药品赚钱。”闻雀的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接手闻家才知道大姐他们一直在做这个,现在想退出产业上岸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哪家公司发家是白的,多少都带点不明意味的黑。
闻雀试探性的问:“我现在让他们停手?”
“不用。”唐耕雨把玩着手上的佛珠,一颗颗捻下去,指尖磨的有些发疼,“许淮应该到缅甸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东西,让你手底下的人掩护好倒卖药品的制作流程就行。”
闻雀:“我明白了。”
唐耕雨挂断电话,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你的情况不容乐观,最坏的打算就是在国内干不了科研。”
“巡查组那边不一定能放过你,这两年查的很严,季家顶风作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