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身体情况堪忧啊,哪怕北京这边尽全力去治……”
“我明白。”
许淮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他的指间翻折一只千纸鹤、清晰的折痕,手指掠过振翅的羽翼。
医生问诊室的门轻响。
许淮手中微凉锋利的纸质不小心碾过指尖。课来吟阑
“我带你去看孔栀吧。”季游接过他手中的纸鹤,“她应该很想见你。”
许淮的心情复杂,他的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止住。其实他也很想看孔栀,但很怕见面后不知道说什么。
他该如何面对孔栀呢?对方看到他最难堪的一面.
季游看他的脸色就能猜出他所想:“我让人接了你朋友过来。”
医院电梯门上升的声音轻响,两三个人的声音涌动在空气。
孔清对无是非抱怨:“等见了栀栀,你要给她什么礼物?别又是玉石。”
“哎呀瞧你!这东西宝贵着呢,我特意托人从缅甸那边拿来的。”
夏鸢语气温柔:“这么好?给我也搞一个吧。”
“行行行,鸢姐想要那我肯定要搞。”
三人的脚步顿住,说话声音也低下去。
许淮抬眼看他们。
夏鸢怀里抱着一捧纯净的百合花,她犹豫着上前想说什么被季游拦住:“你们先去看孔栀吧。”
无是非到现在对所有事一头雾水,但他总感觉季游不是好人:“你可真行,把淮哥带北京关起来,又把栀栀和我们请到这儿,怎么,想对他示好啊?”
季游也不瞒着:“我在追他。”
无是非瞪大眼,孔清的脸色难看,夏鸢更是觉得有些讽刺的上扬唇角。
这种当场出柜的行为,居然还能见第二次,许淮觉得挺匪夷所思的。
他觉得自从和季游回北京后,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碎自己对这人过往的印象。
无是非看季游跟看鬼一样,一会儿看看许淮,抹了把脸,神色很是复杂。
“左格呢?”许淮出声。
夏鸢:“他要上学赶不来。”
也好,这孩子终于上学了,能去学校就算是对他最大的慰藉。
许淮心想该来的总会来,想面对的人还是要去看一眼:“我想去看孔栀,她醒着吗?”
季游的神色微动:“还没醒。我会让医生好好照顾她。”
许淮其实也明白,孔栀的病控制不住,离开是迟早的,只是他太不愿意面对这一事实。
其他人的声音在耳边逐渐远去,大多讨论的都是如何救治孔栀,但语气低迷多少也能感觉出回天无力的悲哀。
*
许淮好像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仿佛回到少年时期。
急促的电话铃声接起时,对面的声音模糊飘渺,低声安慰悲痛的告诉他父母去世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那番话的,心脏似乎全程都停止跳动,整个人被抽干了灵魂,机械地安排接下来的事。
葬礼、箭馆的后续安排,以及如何赚取生活费。
许淮在想自己一路走来淌过的水、路过的桥实在是太多,吃的苦也太多,有些事情甚至他自己都记不清,但高中时期有两件事很特别。
他收到了两笔捐助。
一笔三十几万,一笔十几万。
这些钱让他度过很困难的时期,也让孔栀顺利的活下来。
他想找到捐助这两笔钱的人,但一直无果。
脑海中的思绪混杂着念想,许淮睡的朦胧间听到门开的声音。
他抱紧了被子,下意识的问道:“有事?”
门口处沉默了几秒后回应:“想看你。”
许淮的状态确实让人挺担心的,从医院回到季家后,他一言不发、脸色沉郁。坐直升飞机的过程中,季游和他说话也没得到回应。
季游很清楚孔栀在他内心的地位,所以很担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