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许淮很想去禅云寺看看，哪怕无是非告诉他事情办得很好，而且没任何人发现，但具体如何他要亲自去看。

孟绍安现在对他的人身自由度很高，去哪都行，但必须要派人跟着。

许淮让随行保镖跟随他一起坐飞机到华番省，并打电话告诉左格关于自己的具体位置地点。

禅云寺，细雪落满数千层石阶，枯叶和水渍缠绕映照。

许淮在山脚下遇到缆车中心的工作人员，他们说：“昨天下了一夜的雪，缆车坏了，正在维修呢。”

他看着面前满是细雪薄冰的千层石阶，蜿蜒缠绕如扭曲可怖的毒蛇盘踞，质地深黑如雾。

许淮：“那我爬山上去吧。”

工作人员惊愕：“可是……”

“这个天气毒蛇也冬眠。”许淮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工作人员只好应允，给他做一番简单检查和注意事项。期间，许淮听到身后传来车辆轮胎碾磨土壤的声音和汽笛声。

灯光打在他身上，转身看到下车的唐耕雨。

冬天温度较冷，男人身穿一件深黑羊绒大衣，脖颈有灰色围巾，镜片后的眼珠在瞥到许淮后泛起情绪。

“书记。”站在唐耕雨身旁的秘书说，“这里天寒地滑，还是等缆车修好再来吧。”

男人看向许淮，欲言而止：“嗯。”

许淮莫名就萌生出点心思，他叫住转身的唐耕雨：“唐书记，不打算和我一起上山吗？”

男人的背影一顿：“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到底是公事还是借口，真说不清楚啊。

许淮眯着眼，欲擒故纵的拉长语调：“你不会是怕了吧？”

唐耕雨停住脚步：“我怕什么？”

“那天我过生日说的话呀。”许淮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唇角扯出恶劣的笑，“你现在看到我就躲。”

细雪落在枝叶发出摩擦声，凌冽寒风裹挟松雪香气，揽胜车还有尾气排放的声音，在落满松枝的雪地显得格外清晰。

云层缝隙透出的太阳光映照在雪地，折射出的细碎光点投射到唐耕雨的镜片。他的眼珠与雪柔光线混杂交织，隐匿更复杂汹涌的情绪。

秘书犹豫的开口：“书记……”

“你们在这里等。”唐耕雨说，“我和他上山。”

保镖有些惊异：“可是这山……”

“毒蛇早就冬眠了。”

许淮怔了一下。

唐耕雨说的话和他刚才的一样。

*

山脊线在铅灰色的天空下蜿蜒，如同一条冻僵的银蛇，雪覆盖了靴子表面，每次提起都会脱落晶体。

风呼啸着穿过冰面的裂缝，将雪粒卷成半透明的漩涡盘旋在陡峭岩壁，针叶林覆盖着三十厘米厚的积雪，松树枝悬挂着沉重的猫尾草，冰晶反射着微小的彩虹，靴子踩在雪上的嘎吱声清脆。课唻姻栏

许淮踏上石阶：“你还真敢来啊，身边也没人跟着，不怕我在这儿把你杀了。”

唐耕雨说：“我还没那么弱到被你杀的地步。”

许淮嗤笑，踩着厚底靴踏上冰冷石阶，周围万籁静寂，雪落的声音哗啦啦的响着，时光好像都被揉碎挤进枯枝败叶的缝隙中。

他们走的过程中有只松鼠闯进他们的眼帘，那只松鼠还背着一只小松鼠。

唐耕雨见此情景，不由自主的说一句：“我妈以前也这么背我。”

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每周都要抱着他去禅云寺祈祷。他原以为母亲是真的敬重神明，长大后才发现其实不是。

许淮：“伯母也是够虔诚的。”

唐耕雨轻笑，只觉得内心苦涩讽刺：“虔不虔诚不敢说，但表面功夫做得好。”

“还有多久？”

唐耕雨愣住：“快了吧。”

其实他也说不准，自成年后他就再也没亲自爬过这座山，也不了解这路上有多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