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两头地来找项时月。

今日下午,太皇太后照例过来同项时月唠嗑,不同的是还带了些葡萄过来:那是前两日才进贡上来的,刘子业不在宫中,司膳只敢先取了些许送去太皇太后那里,其余的,还等候着刘子业的分配。太皇太后料想项时月处定是没有的,特地将葡萄用冰冻着,带来与她分享。

然而,一盘葡萄见底过后,项时月忽然称肚子痛,身下当即就见了红。太皇太后焦急地唤来太医,却只得到一惊人的结果──丽妃小产。

太皇太后当即吓得晕了过去,被送回了寝宫,到现在都还不曾醒来。估计就算醒来了,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来见刘子业。

刘子业回宫听完事情的过程后,也曾疑心葡萄出了问题,可命太医检查了剩下的葡萄后却发现──葡萄没毒。而太医诊断了项时月的脉相,发现项时月的小产并非食物出了问题,而是由于项时月自己最近越来越虚弱,胎动早出现了异常,而小产似乎只是迟早的事......

项时月肚中的胎儿是早就保不住了,照现在的情形,只怕要保住她的命都是难事。刘子业烦躁地看着在一旁忙活不停的宫人和太医,心中怒意渐起,恨不得杀掉几个来泄愤。

“陛下──”正在这时,床上的项时月挣扎着起身,抬眼看着刘子业,幽长的睫毛上挂着的也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陛下,我们的孩子能保住的,是吗?”

“陈太医,你说呢?”刘子业没有回答项时月,反倒是将目光投向一旁年老的太医。

“陛下,娘娘──”陈太医听了这话,一阵哆嗦,终是跪倒在刘子业的脚步,“臣无能──,无法保住龙胎。”

项时月一听这话,眼泪顿时啪啪地落入面前的药碗之中,咬着牙关,再不肯让侍女喂药。

“臣无能,臣罪该万死──”陈太医见状,还不待刘子业发话便立即磕头认罪。

“你确实该死!”刘子业也怒了,一把抓起陈太医的衣领,“一直以来是你为丽贵妃请脉的,你不是说胎儿好的很,怎么突然就流掉了?!”

“臣也不知啊。”老太医一面疑惑,一面喊冤,“按说娘娘这么好的身体底子,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啊!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娘娘不知为何,身体越来越弱,其胎儿的气息也越来越弱,臣也想同陛下禀告这事,可陛下一直不在宫中....”

“你不就会派人传话给孤?!”刘子业嘴上脸色阴沈得可怕。

“臣有啊,臣去找过路妃──”太医忽的抬头看着项时月,“臣还曾多次提醒娘娘,这样下去不行,要娘娘注意饮食,休息以及保持平和的心境。”

“你明明说……”

项时月看着陈太医,目光有些疑惑。近来,她也感到自己身子某名变得虚弱,常常觉得乏力,头晕,可陈太医却告诉她,这是因为胎儿在自己体内成长,消耗了自己更多精力的原因;一切都是很正常。他根本就没提醒过自己这么下去很危险。

“臣提醒了娘娘多次,对于此事还是尽快找陛下回来商量,难道娘娘竟不曾告知陛下?”陈太医打断项时月,语重心长地开口,做戏做得十足。

“胡说──,你明明就不曾──”这一刻,项时月忽然意识过来自己糟了他人算计,怒得恨不得扑上去解决了陈太医,然而,身子微微一动就觉得下腹一阵剧痛,一股热流涌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