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不了自己无意撞见父亲和祖母偷情时,那淫/乱不堪的场面;她亦忘不了父亲弑亲刃仇,皇宫里隐隐泛出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有妃嫔们恶毒的娇笑以不知隐于何处的尸骨……皇宫犹如一座巨大的囚牢,华丽的外表下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如果,不是那一轮月亮曾带给她微弱的光芒……

想到这,刘楚玉混乱的心突然获得了安宁,是的,褚渊是她心头那轮无暇的月亮,是她那么多年黑暗里,仅有的那么一点光明,她不应该,亦不可以有那样龌蹉的想法……

“阿姐不用担心他会恨你,蛊是我下的,坏人只有我一个。”刘子业不知道刘楚玉心头所想,只是有些着魔似的般低低呢喃道,“你狠不下心,便由我来帮你,我来做坏人……”

刘子业的低语让刘楚玉心头一阵酸苦,愤恨都已经无力宣泄,责骂似乎也无济于事……她看着刘子业那刺眼的笑容,她觉得再说什么都是无益,只垂眸踉跄地走出了刘子业的寝宫。

“阿姐──,我其实不想让褚渊碰你。”刘楚玉离开后许久,刘子业似乎终于清醒过来低低地开了口,他眼里带着惋惜,神情却是十足的坚决,“可只有这样,你才会破了禁忌,变成同我一样的人,这样,你才会接受我了……”

静谧而空旷的宫殿让刘子业的低语显得有些阴深。

“这宫殿正是大呢──”

大的让人害怕,大的让人觉得孤寂……

他感慨了一句,不禁想起了那些令他厌恶,却也同样给了他温暖的记忆:那是他与阿姐在这冰冷的皇宫中相依为命的日子。幼时的自己并不是太子,却一直住在深冷的皇宫,只因为皇帝叔父放心不下自己远在的寻阳的父亲,所以囚了自己与阿姐为人质。

在这宫中,他见惯了血腥,也受惯了毒打和辱骂……真是段痛苦的回忆呢,可是,也只有在那时阿姐是一只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啊,有阿姐身旁,他觉得那些痛苦都镶着温暖的……

“伦常算什么?”他嘲讽似的笑了两声,然后又很是满是憧憬地自语道,“阿姐,等你住进来,这宫殿就没那么空旷了。”

想到刘楚玉,刘子业不禁抬手抚上自己火辣的脸颊,那里已经隐隐肿了起来,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这是阿姐第二次打自己,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去年的初冬的时候,那时自己染指了她最敬爱的姑姑;她闹过,质问过,可是最后还是妥协了……刘子业静静地回忆着,猜测着这一次,自己动了她最在意地那个人,她又要多久才会原谅自己呢……

“没关系的,多久我都会等。”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回应他的却只有无尽的沉默。

23.罚酒

日落西头,余晖暖融。长公主府的西上阁里,老管家却是一脸的惆怅。

已经是第三十二个了....看着厢房里面垂头丧气走出来的大夫,老管家心里头不禁有些着急:这褚大人到底是患了什么病啊?一拨又一拨的大夫替他诊断过了,竟然没一个大夫能说个所以然的...

还是说,他跟本就没病?!可是公主四处找大夫给他把脉又是怎么回事....老管家心有疑惑地送走最后一位大夫后,进屋站到怀敬身旁请示道,“敬公子,这个,明天还继续吗?”

“恩。”怀敬点了点头,眉头却不由地蹙地更紧了。

“昨个是宫里的太医,今日是建康城里的名医,明日,该是城外的大夫了吧。”褚渊坐在案前,将自己伸了一天的手收回袖里,自然自语地感慨了一句,那语气淡然得像是说‘天气真好’一般。

怀敬听到褚渊的话语,正愁不知如何解释,瞥眼却见何戢走了进门。

“驸马回来啦──”褚渊见到何戢,略有些意外,而后徐徐起身,向他微微颔首道。

“褚姑父──”何戢回以主人之礼,有些不习惯地开了口。

皇室公主众多,对于褚渊这个姑父,何戢也是在无意中知晓了刘楚玉的心思后才开始注意的,平时朝堂之上,两人接触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