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顿饭仍是吃了半个时辰。

吃过饭,何戢将刘楚玉扶到院下纳凉,他问了一会刘楚玉眼睛的情况,见刘楚玉精神恹恹,忽地开口道:“今日是南郡献公主寿辰,都乡侯府正宴请宾客。”

这算是间接解释了为什么褚渊不能留下陪她,然而这解释,听了比不听还难受。

“是啊,她的生日同子业正好相差三日。”刘楚玉笑:“你不说,我竟险些忘记了呢。”

何戢蹙眉看着刘楚玉有些不自然的笑容,许久后才开口道:“刘楚玉,你真决定要这么无名无份地跟着他么?”

刘楚玉的睫毛颤了颤:“慧景,我有同你说过我和彦回的事吗?”

自然没有,以前她那般讳莫如深,如何肯同他开口。但没听过不代表他有兴趣听,何戢咳了咳,刚想开口拒绝,又听刘楚玉开口道: “其实那对于我来说也是月亮一般的存在呢……”

暴雨后,槐花零落在树下,有蚂蚁成群在四周出没,何戢望着那些小黑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而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刘楚玉的叙述都听进去了。

他该说点什么?安慰,理解,还是祝福?不,他什么都不想说。他甚至不想坐在这里。何戢听完整个故事,手紧扣着石桌沉默,忽地听刘楚玉话锋一转又道:“慧景,你说我今生还能嫁人么,还能光明正大为人妻为人母吗?”

何戢扣着石桌的手忽地松开,转头诧异地望向刘楚玉。

这个问题,他们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即便换个身份,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谈何光明正大。何戢不语,刘楚玉又道:“慧景,我的人生已经是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不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呢。这样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好的收场,可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不后悔如今的决定。”

不后悔,多么伤人的三个字,何戢嗤笑,“可你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其他人,南郡献公主?刘楚玉默然,许久后才道:“这次,我只想自私一次。”

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他笑,她刘楚玉的自私何止这一次,她从来都是!

她当初求她父皇给她和他指婚时,她何曾问过他的意见?当初她接受男宠入公主府时,可曾考虑过他的颜面?甚至当初婚姻关系的终止,都是她单方面的休书……她何曾顾及过他的感受。

亏他当初豁了命的想要救她,亏他在几个月前还认真地考虑要将自己的眼睛换给她。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凭什么!他是上辈子欠了她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