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偷窥他,生怕他不满意。
“吃不下就算了。”那时他也是这么说。
池最如获大赦,一边喝水一边加速咀嚼:“我吃饱了,谢谢薄总。”
她却是截然相反的反应。
那个宁愿流泪也要硬吞下去的乖乖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面前的人只是池最。
薄望津觉得真可笑。
其实她的演技不算完美,听话的外表下,说不定总在暗骂他是难伺候的金主,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度日如年,只有他还傻乎乎地以为他们无比契合。
他看过多少虚与委蛇的表演,识破过多少伪装,最后栽在这里。
薄望津毫无征兆地起身离席,不知怎么就心情不善。
池最茫然地放下筷子,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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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望津的私人行程不经过池最联系,所以她也不知道下午要见的是什么人。
到了时间,门铃准时响起,是个戴眼镜的文雅男人。
池最让保安放行,从鞋柜里找到一双男士拖鞋,在门口等候。
“叮”的一声,他到了。
男人看她的目光里有陌生和疑惑。
“您好。”池最微笑,自我介绍,“我是薄总的助理,您叫我Zoe就可以。”
他似乎对薄望津也有些了解,疑惑于为什么这次换成了女助理。
随后男人低头,看到她的拖鞋。
微微愣住,再抬头,认真地看她几眼。
“你好,Zoe。”
他的声音和表情一样温和,浑身遍布着无法言明的气场,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卸下防备。
“我姓何,是望津的朋友。”他说。
能够直接喊他的名字,看来关系匪浅。
“何先生。”池最颔首,领他进门,“薄总在楼上等您。”
她走动时,拖鞋的铃铛不停地发出响声。很微弱,但难以忽视。
男人对这里很熟悉,在她的示意下上楼。
池最在楼梯边听着。
他叩门三声,喊了薄望津的名字。
薄望津过去打开,两人说着话进了房间。
薄望津提前吩咐过,这两个小时不要去打扰,水也不送。
池最掐算时间,正好回以前的房子,把最后一箱东西收走。
等她拖着行李箱再回来,何先生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
24小时运作的中央空调把屋子吹得冷清至极,灯也没有开,偌大的空间黑压压的,更让人心慌。
池最以为薄望津还在楼上。
她打开客厅的灯,想去接杯水喝。
拖着这么重的东西,坐了这么久地铁,她累得口干舌燥。
“你去哪儿了?”
“呀!”浑厚沙哑的声音又把她吓一跳。
池最松手,水杯砸到地上,发出强烈的碰撞声,清澈的液体洒了她一脚。
“薄总?”池最看着沙发上的薄望津。
他用手撑着脸,嘴唇紧紧抿着,眼底有些让她不明所以的红色,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对劲。
“我问你,去哪儿了。”
他一字一顿。
池最回答:“我还有东西在原来的出租屋,刚刚搬过来。您当时在忙,我就没有打扰。”
薄望津似乎不信,眯着眼睛扫视她。
“薄总……”直觉告诉池最,眼前的人现在有问题,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您有事找我吗?可能地铁信号不好,我没收到消息。”
池最打开两个手机,刷新,可是都没有任何消息。
薄望津没有找她。
她咬住下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