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是心里过不去。

子莹讶异片刻,又恢复了神色:“主人打算怎么办?若是将采瑕推出去作证,采瑕很可能死于非命,即使是你出面,想要翻案的可能性很小。”

这便是楚霁雪顾虑的。

虽说跟子莹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也算是生死之交。

楚霁雪并没有打算隐瞒她什么:“照理说裴景彦本来已经被革职查办,但因为大皇子的缘故,不仅恢复来了官爵还升职为从三品总军。”

“以我对裴景彦的了解,他断然是没有胆量做这些事的,除非是受人指使,而这个人你应该也猜到是谁了。”

“你是说幕后之人是大皇子?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流民呢?”子莹一脸不可思议。

“朝堂之上的事儿我自然是不清楚的。”楚霁雪深感无奈。

“主人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为了心安?”子莹若有所思。

楚霁雪颔首,也不掩饰:“我一个人无法抉择,若是与旁人说,我不敢。与你说我最是放心,如今你知道了,两个脑子总比一个脑子好用,你大可帮我出出主意,我该如何是好。”

子莹却起身,对楚霁雪欠身施礼:“主人仁厚,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仆人,又怎想得出什么办法来?我看这件事已经结案,便就这般过去吧,否则我们终究只是朝堂争斗的牺牲品。”

“可……”楚霁雪心中有愧,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知道真相,却为了一己之私而无法公之于众。

未想子莹看得比她开,反倒安慰了楚霁雪几句,之后便说要回去休息。

楚霁雪送子莹到门口,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着觉。

而此时,裴府之中,一道黑影从府中离去,直奔太子府。

萧元琅对子莹送来的消息并不感到意外:“这件事我已经猜到了,若不是总军府所为,他们又怎会将人带到疠人坊?想要将中毒之人全数焚尽,怕是因为我让金吾卫去查了此事,他们不想事态严重,才会出此下策。”

“主子,那为什么总军府要用这种方法杀死流民呢?即使说皇上将处理流民的事情交给大皇子,大皇子想杀人一了百了也不合理呀。流民入京并未引起动乱,只要稍加安抚,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大开杀戒吧。”

“如此行事对主事的大皇子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萧元琅不是没想过这些事:“此事我会去查明。”

子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主子,你可得紧着些,如今卑职那位女主人焦灼不已,她之所以将此事告诉卑职,是因为觉得愧对中河郡的流民。”

“你去了裴府没几天,却是胆子大了不少,敢与我说笑。”萧元琅淡淡地扫了子莹一眼。

子莹发窘,立马单膝跪地认错:“是卑职失言,还请主子见谅。”

“起来吧。”萧元琅又道:“裴夫人这般做是明智之举,若将采瑕送到京兆府,无非是死路一条,翻不了案,白白丢了性命。不如等时机成熟再翻旧账也不迟。”

子莹闻言,确信主子已经将此事记在了心上,便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却听得萧元琅问:“裴家的事儿,她可是让你去打听了?”

子莹回过身,禀报道:“侧面向主人打听过,但主人不愿细说。倒是裴景彦的母亲找过一次主人,卑职从中听出裴景彦好像要借着流民之事,将主人杀死。”

“反正那老妇人所说种种都是可耻之言,想来一家子霸道无比,真是可笑可憎。”

这些不过是表象,楚霁雪所作所为多半另有隐情。

“她可安好?”

子莹心里偷笑表面却面无表情:“主人厉害着呢,那妇人不是主人的对手。”

“你再去楚府探一探,看是否与楚府有关。”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子莹,子莹想起楚府马上就要举行家族祭祀的大事。

“这月十五,楚家会举行家族祭祀,卑职可以去查看。”

萧元琅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