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了眼,嘶吼着:“采瑕不可能是凶手,你们都给我走开!走开!”

流民们见有人维护凶手,顿时引起公愤。

“你是何人?是不是帮凶?”

“为凶手说话的人就是帮凶,杀了她,杀了她。”

……

流民们叫嚣着,想要对楚霁雪动手,却被赶来的官差拦下。

此时有人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被拦下的难民指着采瑕回:“大人,我们是中河郡逃难过来的,从昨日起这里就有人陆续中毒,两日之内,已经死了十几号人了,郎中说他们是中毒身亡。”

“今日我们正在办丧事,就看到此女鬼鬼祟祟在西墙这边转悠,还有人看到她往井水里面放东西,定然是她给我们下了毒。”

“我们审讯她没一炷香的时间,此女便毒发身亡了……”

伏在采瑕身上悲痛欲绝的楚霁雪已然听不清周遭的动静,但很快她手掌之下感受到了轻微的动静,她瞳孔猛地一震,采瑕好像还有呼吸。

楚霁雪心跳如雷,双手颤抖地去摸采瑕的脉搏,虽然很微弱,但采瑕确实还活着,而且的确有中毒的迹象。

她不敢轻举妄动,偷偷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银针,不动声色地封住采瑕的筋脉,减缓毒性蔓延的速度,又用另外一根银针封住采瑕的气息,她不想让人知道采瑕还活着。

紧接着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面如死灰地看向正在与流民交谈的官爷,她觉得马背上的官爷眼熟,细想原来是裴景彦的死对头李宣,现金吾卫统领。

她打断交谈的众人,铿锵有力地说道:“李统领,如果只因为采瑕出现在这里就定她的罪,是否太过于草率?采瑕自幼跟随民妇长大,身世清清白白,她没有理由给别人下毒,还请将军明鉴。”

“你是?”李宣皱眉,好似也觉得楚霁雪眼熟。

楚霁雪双膝跪地,咬着唇说道:“民妇楚霁雪,是裴景彦之发妻,今日民妇的侍女冤死此地,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原来是你。”李宣挑眉:“先将尸体带走吧,如果实有冤情,京兆府尹自然会给她一个清白。”

他说完便命令官差上前将采瑕抬走,流民们不敢造次,楚霁雪却没走,扬声道:“大人,律法第一百七十三条有令,除官府外,任何人不得动用私刑!”

“这些人没有确凿证据,便滥用私刑,活活打死了民妇的丫鬟,请大人按照律法严惩!”

李宣闻言止步,定定的看着楚霁雪,心中哼笑,这女子倒是比裴景彦那个蠢材聪明理智多了。

楚霁雪仰头直视,“大人,民妇的丫鬟死了是小,但若是有人借机生事,再污蔑无辜百姓闹出人命就不好了,恳请大人,严惩滥用私刑之人,以绝后患!”

围观百姓们闻言也后怕起来,看向流民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善。

李宣沉吟,果断吩咐人将领头闹事的几个流民扣留了下来,拉到一旁打了三十大板。

离开西墙后,楚霁雪见流民没有跟上来,立马拦在李宣马前:“李统领,你想要把采瑕带到何处?”

“自然是京兆府,让仵作验完尸,下了定论,便可下葬。”李宣对裴景彦恨之入骨,但对楚霁雪却并不厌恶,答得耐心。

“民妇有一个不情之请。”

楚霁雪垂着眸子,难掩伤心:“民妇是个大夫,想亲自为采瑕验尸,采瑕生前并未出阁,民妇不想她走后被人看了身子,在黄泉路上走得不清不白。还请大人通融。”

“这……”李宣面露难色。

楚霁雪再次伏跪在他面前:“民妇以性命担保,采瑕绝对不会是凶手,定然是采瑕无意间看到了什么才会被真正的凶手杀人灭口。”

“这次验尸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让民妇代为执行与仵作验尸并无差别。想来此处为将军的管辖之所,若是没有抓到凶手,说不定还会有人丢掉性命。”

“直至今日枉死十几条人命,再这般下去,死伤会更多,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