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狠话,眼睛却心虚地四处乱飘。

楚霁雪绕过萧元琅,径直走到手腕脱臼的壮汉跟前,几人警惕地后退一步。

她没多说一句话,拧起那只软塌塌的手,前后一错,“咔哒”一声,骨头接了回去。

可她却没有松手,只是阴恻恻地盯着壮汉:“是谁雇你们来闹事的?”

“没有……啊”

“我只要稍一用力,你的手腕就会再次脱臼,这次脱臼我可就不能保证能不能恢复如常了。”楚霁雪眸中只有凶狠残忍。

壮汉竟然被她这模样唬住一瞬,像是想到什么嘴硬着:“我是来替我弟弟讨回公道的。”

“那你为何不回答我最初的问题?”楚霁雪说这话的同时捏紧了壮汉手腕,壮汉疼得眼泪又飙升出来。

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壮汉既担心自己的手腕,又忌惮萧元琅的身手,半晌服软似的连连说道:“我说我说,你先放开。”

楚霁雪手才刚松开,忽然觉得头上一重。

束起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她讶然回头,只见壮汉手里正拿着她的发簪,得意洋洋地:

“果然是个小娘子,我就说不可能有男人这么纤细白皙!”

壮汉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绕着楚霁雪转了一圈,“啧啧,你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啊。”

听到这里,楚霁雪已经基本确认这些人是谁的手笔。

还真是迫不及待,萧元琅今天才回来,苏慕染就一刻都等不得了!

病人们不知楚霁雪身份,齐刷刷盯着她,满脸愕然。

“我认出来了,这不是裴府的夫人吗?”

闹事的人叽叽喳喳地一唱一和,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楚霁雪和萧元琅之间来回。

“我说刚才来怎么没看到掌柜的,原来掌柜的在后面偷男人呢!”

围观百姓瞧了眼楚霁雪白皙动人的模样,又看向衣衫不整的萧元琅,恩,这场景确实很难不想歪。

楚霁雪静静听着他们胡扯,拿了一旁的毛笔从容地挽好头发,直视着领头的人:“几位闹够了?”

她让开一步,和萧元琅对视一眼。

后者会意地招手,一群官兵即刻冲入医馆,将五人一一缉拿住,押得闹事之人叠声喊痛。

众人对这突然的变故都惊呆了。

楚霁雪自然不会让萧元琅轻易开尊口,代为解释:“太子因家师嘱托在此处暂时疗养,不想被有心之人胡言诽谤,实在让各位看了笑话。”

“至于是何人指使,相信京兆尹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我会张贴在门口,让大家看个分明。”

这坦荡的态度几乎坐实几个闹事的人是受人指使。

病人们除了对楚霁雪的性别有一些小小的震撼以外,倒是对她的医术更为肯定了。

楚霁雪安抚好受惊病人的情绪,又给受伤的病人包扎好,承诺会负责后续一切治疗。

期间萧元琅让下属迅速把大堂内收拾干净,等楚霁雪安抚完病人,大堂内也几乎恢复如初。

楚霁雪瞧着整洁一新的大堂,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给太子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萧元琅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提醒她:“先给我包扎吧。”

两人在众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中回到房内,不知为何,楚霁雪总觉得房内空气似乎不太够。

她小心地扒拉下清创的药草,看到萧元琅满是绿色药汁的手时,不合时宜地想到刚才他出去时一只手还听话地按着腹部,不由会心一笑。

太子高高在上,却意外是个听话的伤患。

“你在笑什么?”男人醇厚的声线带着些暗哑。

楚霁雪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岔开话题:“您知道您背后还有伤吗?”

萧元琅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游移,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恩,也许是不小心挂到了。”

无意多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