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酥问,“如何?”

这两个叫,不太一样。

前者是两个字,音调可能稍软,但绝对平平。后面的叫,可就全是单音节的跌宕起伏声了。

想起“苏卿卿”的腔调,婉转勾人,秦虞呼吸微紧,莫名觉得心痒。

她伸手揽过沈酥,将其搂在怀里,一手搭在她背上,一手撩起她脸边的长发挽在耳后,薄唇贴在她耳廓边。

“这可是你说的。”

这句是京城口音。

“卿卿。”

这句是吴侬软语。

沈酥一愣,下意识想偏头看秦虞,她惊诧极了,“你学过变音?”

这声音一下子又软又轻,绝对是女人的声音,跟平时秦虞的声音不一样。

沈酥头回听,心都听酥了。

原来卿卿二字,可以叫的这般缱绻绵长。

沈酥往秦虞怀里挤,“再叫一遍,姐姐再叫我一遍,我喜欢听。”

本就说好就叫一遍的,所以秦虞刻意细着嗓子说话,“卿卿”两字一出,秦虞自己耳廓都热了。

她额头抵在沈酥肩上,手指又一下没一下摸着沈酥的脊背。

在遇见沈酥前,她都快忘了她也是个女子。

“过于,”秦虞顿了顿,轻声说,“羞耻。”

她不好意思再喊了。

“姐姐,”沈酥小猪崽一样,在秦虞脖颈拱来拱去,身体乱扭,“再叫一声,最后一声。”

如果能在上她的时候,叫她“卿卿”,沈酥就更满足了。

沈酥突然无赖撒娇,秦虞犹豫一瞬,妥协了。

“卿卿乖。”

“卿卿别闹,痒。”

“珠子可以了,卿卿。”

太凉了会难受。

沈酥到后面,眼泪都出来了,分不清是因为什么。

好像是不舍,又好像是太快乐了。

她抱着秦虞问,“姐姐我软吗?”

软,像水一样软。

外面天快亮的时候,无风却晃动的床帐才停歇下来。

楼下正好传来喧闹声,好像是青木大声在喊,“别跑!”

随后是络腮胡,“堵住他,把人活捉了,少爷要审。”

秦虞跟沈酥说,“可能是进了贼,你先睡,我下去看看。”

秦虞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她指尖在一排衣服间犹豫了一瞬,最终把那件墨绿色的衣服拿了出来。

秦虞赶路的时候不可能自己洗衣服的,太耽误时间,像衣服鞋子穿脏了,到下一个客栈休息时就会全换掉。

这件墨绿色的之所以没丢掉,是因为遇到沈酥后,沈酥跟云芝一起洗衣服的时候,会顺手帮她把衣服都洗了。

碍于秦虞的性别,她的里衣全是沈酥亲自洗的。

也是这个原因,秦虞猜到沈酥日子过的一般,毕竟哪家受宠的大小姐,会亲自动手洗衣服。

穿戴整齐,秦虞走到床边,撩起帘子朝里看。

夏季的天,本来就亮的早。

借着光亮,秦虞就看见沈酥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满头是汗,眼睫濡湿,汗湿的长发黏在白皙的肌肤上,两相映衬,更显发如墨肤如雪。

秦虞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沈酥腰胯,哄孩子一般,难得温柔,透着股宠溺,“睡吧,等我回来。”

沈酥眨巴眼睛,朝她软软地笑,“注意安全。”

“嗯。”

秦虞开门出去,没多久,沈酥拥着薄被坐起来,长发被她抬手随意拢在背后,整个人有些无神地仰头昂脸看着帐顶。

直到云芝敲门,三长两短的暗号,沈酥才猛地回神,应道:“进来。”

嗓子都哑了。

沈酥穿着肚兜亵裤,光脚下床,在包袱中那堆材质上乘颜色漂亮价值不菲的衣服里,翻出她原本那件莹白色夏衫。

材质一般,十分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