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给她留下不少东西,沈建瓴虽贪财但实在没脸去动苏氏的遗物,否则他能被文人清流把脊梁骨戳碎。

得是怎样没品无能的男人,才会花妻子的嫁妆,何况那还是亡妻留给幼女的。

沈氏出身名门,除非走到绝路实在没钱了,否则豁不下面子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也因两人要“脸面”,这些年苏氏的嫁妆倒是放的好好的,如今沈酥可以尽数带走。

沈氏看向沈酥,“嫁妆给你带走又如何,没了沈家的庇护,我看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在京中立足,看你如何活得下去。”

沈酥直视回去,声音清晰坚定,“您不可以,不代表我也不行。”

断绝书拿到,沈酥抱着牌位带着云芝离开。

热闹看完,陈管家脚步微动,也想走。

沈建瓴像是才意识到府中还有他这号外人似的,神情沉痛的上前,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甩袖将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沈大人莫恼,老爷是了解您的,断然不会因为旁人而对您有什么不好的看法。”陈管家反而安慰沈建瓴。

李宣流这法子,属实好用,如今沈家只觉得得罪了他,完全不会再想悔婚一事。

陈管家想,如果沈家没出事,哪怕沈酥跟秦虞眉来眼去,为了跟沈家交好,李宣流也会捏着鼻子忍下这事。

可如今沈马两家陷入秋闱泥潭,李宣流为自保,就算沈酥规规矩矩是世间女子最完美的典范,李宣流都能从她身上挑出错处,退了这门亲。

都是利益罢了。

回到后院,罗妈妈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了。

“如何?他打你了吗?”罗妈妈担心死了,眼睛在沈酥脸上身上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就怕她挨了打受了皮肉苦。

如果沈建瓴敢动手,她就拿针扎死他!

“我没事,妈妈你看这是什么。”沈酥眼睛亮晶晶的,将遮在袖筒下的牌位露出来给罗妈妈看。

罗妈妈惊讶过后,双手在身上擦干净了,才小心翼翼接过苏氏的牌位。

她扯着袖筒擦拭上面的字,眼眶有些热,像是透过这块木头看见了那个温婉大气的女人,“是夫人。”

“以后,她就不是前沈夫人了,”沈酥说,“而是苏夫人。”

以她自己的姓氏称呼,而不是以别人的。

罗妈妈抬头看沈酥,越发觉得进京后,她的变化越来越大了,更像个大人般撑起她头顶的这片天。

两人说话的时候,云芝张罗着仆人往外搬东西。

租来的马车停在后门,还跟着两个身体强壮的下人。

沈酥先前真怕沈建瓴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所以早上从秦府离开的时候,问周莽借了两个人以防万一。

现在正好辛苦他们帮忙抬箱子搬东西了,沈酥让云芝拿着荷包,分给两人些酬劳,算作今日的辛苦费了。

两人起初百般推辞,不肯收这银钱,但云芝态度坚定,只得揣着。

东西不多,晌午前就收拾完了,被两人轻轻松松抬到车上。

沈酥拎着包袱回头看了眼这座府邸,这座五岁前同父母一起生活长大的地方,耳边像是还能听见曾经她自己的笑声,以及母亲的柔言细语。

可惜时过境迁,沈府因沈建瓴升官而翻修数次,她回来时就发现了,这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家。

小时候的那点亲情被岁月消耗殆尽,如今再看,只剩回忆罢了。

“走吧。”

沈酥一手挽着罗妈妈,一手挽着云芝,又开心起来,“以后我去哪儿,你俩就跟我去哪儿。咱们三个加那谁,就是一家人啦。”

她还有自己的铺子要忙活,要开启她新的生活,至于沈家,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云芝也开心,她也是有家的人了,“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想起什么,跟沈酥说,“秦少爷早上让周莽跟我讲,说小姐今天定然辛苦了,晚上在聚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