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李兴盛腰背僵直。

袁先生皱眉轻轻“嘶”了一声,像是疑惑不解,“我听闻贵公子在金铺跟聚仙楼的事情了,秦记同李家,撇清关系了?”

果然传出去了,李兴盛就说袁先生来的巧,沈家的事儿也有好多天,他早不来说晚不来说,偏偏赶在今天过来,肯定是想问问秦记。

李兴盛再蠢笨,也知道刚才沈家的事情是给李家的敲打。

像礼部尚书这样的人物,三皇子觉得没有价值,说弃就弃了,何况是李家。

要是没有秦记,要是给不出银钱,他们李家的下场只会比沈家还惨。

“不过是误会,误会罢了,”李兴盛擦着额上的汗,转身示意门外的李管家,“把东西拿上来。”

一个沉甸甸的匣子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李兴盛打开匣子,将匣口转向袁先生,里面全是黄金跟银票。

李兴盛讨好的笑笑,“您跟三皇子尽管放心,不出半个月,秦记就是我李家的了。”

袁先生手搭在匣子盖上,笑着说,“那三皇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跟沈家退亲的事情,拿到了银钱,袁先生寒暄两句便走了,唯留李兴盛一身汗,坐在原处。

“沈家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他特意来说,他这分明是来要钱的啊。”李兴盛咬牙。

“我儿中午刚被金铺赶出来,他傍晚就来了,能有这么巧?这不就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价值,能不能拿出银钱吗。”

李兴盛觉得权势皇族某些时候的做法,跟他这种小民出身的人没什么两样,现实虚伪的很。

李管家说,“所以您才从私库里掏了钱先给出去?”

“不然怎么办,那是属……属那啥的,不给钱绝对反过来咬人。”李兴盛不敢说的太明显。

可他也肉疼啊,那么些银钱全是从他腰包里扣的。而且就三皇子那要钱的数目,一次比一次多,如果没有钱庄在后面兜着,光靠李兴盛往里面填补,把他论斤称卖了,也补不够数。

“这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把钱庄拿回来,”李兴盛眼神慢慢阴狠,下定决心,“连秦记,也一并拿回来。”

“这事莫要跟我那哥哥说,那到底是他亲儿子,谁知道他心里存了几分父子之情。”李兴盛露出不屑,像秦虞这种不听话不认祖宗的白眼狼,从小就该掐死扔了。

李兴盛被李管家扶着站起来,“去西院,这钱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全掏了,我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不然他这心口哇哇的疼。要不是怕得罪三皇子,他怎么可以愿意割自己的肉。

李兴盛都没等到第二天再说这事,从茶馆出去,直接趁着夜色到了秦府西院。

他进门就哭,听的李云玉一个哆嗦,手里的鱼杆都掉了,也跟着红了眼眶,“我爹死了?”

怎么这么突然,他早上还见着人呢。而且要真是他爹死了,他肯定先知道啊!

“二叔,你哭成这样,是不是李丘骆死了?”李云玉凑上来,心说可得问清楚了。

要是李丘骆死了,他还钓什么鱼,他直接买一车鞭炮,从街头放到街尾,从晚上放到天明,好好庆祝一番。

李兴盛凶他,“去去去,你才死了呢!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是晦气话,你死了我儿丘骆都会平安无事的。”

“那可说不准,”李云玉把鱼杆捡起来,哼哼着,“李丘骆日日沉迷酒色,可不像能长久的样子。”

“你”李兴盛抬脚要踹李云玉,李云玉嘿嘿笑着躲开跑远了。

“钓鱼去喽~”

“傻子,蠢货,我李家怎么会生出这种玩意来!”李兴盛在后面骂骂咧咧。

原本想跟李宣流演演苦肉计,如今被李云玉一打岔,半分情绪都没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木着表情抬脚进主屋。

今日在李宣流身边伺候的是小妾,李兴盛看都不看直接挥手让她滚出去。

什么玩意,也配听他们兄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