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虞笑,“那你怎么想的?”

“你猜。”

沈酥夹着秦虞的小臂,水中妖精一般将岸上的秦虞拖拽下来。

因桶中多了一个人,刚才离桶沿还有一段距离的水面瞬间跟桶沿持平。

水一波一波一阵一阵的往下溢,没多久,扔在地上的衣服全被浸湿了。

后院里被各种水声淹没,前厅中云芝也没闲着。

“这缸里养了鱼?”周莽好奇地看过来。

云芝点头,往缸里洒鱼食,“小姐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的,说这锦鲤能带来好运,所以养在了这莲花缸里。”

缸不大,扁平的口,里面养着一株莲,那鱼摆着尾儿就在两条莲花根里穿来穿去觅食,最后寻着地方一般,挤到莲根中间。

莲开了一朵,因鱼的顶撞,水面泛起涟漪,花瓣晃动,好半天才停。

鱼戏莲花,水声哗啦。

云芝算着时间,跟周莽说,“你去聚仙楼,帮秦公子取一套干净的衣服呗。”

“为何?”周莽问完顿时一拍脑袋,憨笑起来,“瞧我这脑子。”

秦虞本来就爱洁,身上现在沾染了别的味道,说不定要被沈姑娘说一顿。万一沈姑娘泼辣起来,犯了醋劲,拉扯衣服,……可不得换一身吗。

“那行,我去拿衣服。”周莽出门。

等他走了,云芝才悄悄往后院里听一耳朵。

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浴桶中养了两条互不相让的鱼,挤在一起,扑腾缠闹,激得水花四溅。

云芝揉了揉发热的脸,坐在前面守着门。

秦虞在沈酥铺子里待到傍晚才回去。

她今日舒坦了,可有人却不舒坦。

“你说什么,铺子里的掌柜的全换了?”李兴盛双手握着椅子扶手直接站起来,眼睛睁圆看向李丘骆。

他不信地摇头,断言道:“不可能不可能。”

李兴盛坐回去,问李丘骆,“你从哪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就当了真,这么大的事情要是真发生了,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又不是没在铺子里安插人手,要是真有点风吹草动,那些掌柜的肯定会跑过来告诉他。

李丘骆面如土色,觉得今日面子里子都丢完了,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没好气的说,“什么听来的,是我自己去被人赶出来了,这事还能有假吗。”

他也不想相信,直到现在人都有些恍惚,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怀里还装着金铺一式两份的欠条呢。

“您看看,这是不是金铺的章印。”李丘骆想起这事,把欠条单子掏出来,伸手往李兴盛面前一递,“我今日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止金铺,还有那聚仙楼,全都不让我进了。”一提起金铺李丘骆就愁,那么些银钱,不会真要他还吧。

李兴盛半信半疑地伸手接过单子,低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那方印章上,“这、这怎么可能啊。”

李兴盛抖着手里的欠条,“为何这么大的事情,我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人家说了,这是人家秦府秦记的事,跟咱们姓李的没关系,又怎么可能通知您呢。”李丘骆阴阳怪气,憋了一天的脾气自然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说不定您那些人全被秦虞收买了呢。”

“荒唐,这也太荒唐了,秦虞她是想做什么,想上天啊!”李兴盛把欠条拍在茶几上,走到门口唤来李管家。

他指着外面,“去,你亲自去看看那些铺子可当真都换了掌柜。”

他就不信秦虞能有这个能耐。

李管家快步离开后,李兴盛插着腰骂骂咧咧,“畜-生玩意,当年她刚出生时我就该弄死她,怪我心软,想着怎么都是咱们李家的血脉,没下得去手,如今倒是给自己留了个天大的祸害。”

“她不认她爹,连咱们李家都不认,如今又闹出这么一通事情来,她是想做什么?”

李丘骆也恨,一想到金铺里那丢脸的场面,他都恨得牙痒痒,阴恻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