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太大,水太深,四盗能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至今无恙,一是够狠,再则便是知进退,晓分寸,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装孙子,该谨慎的时候即谨慎。
四盗领头之人为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背后一把九环刀,煞气萦绕周身,此刻却拱手,开口道,“阁下是何人,来此何事?”
楚天饶有兴趣的看向四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并未开口。
络腮胡大汉见楚天不语,又道,“这位道长,莫非与这官爷有旧?若如此,在下在此陪个不是,望道长恕我等不知者之罪……”
言语之间,将四人架子摆得极低,与方才对小卒之时有天壤之别,在楚天看来倒是极为滑稽。
说来若非四盗不知楚天深浅,以四人脾性又怎会如此,早已拔刀取下楚天性命。
楚天摇摇头,轻叹一声,嗤笑道,“啧啧啧,方才盛气凌人的四位,此刻竟会如此,莫非四位并非恶贯满盈的四盗,而是哪个戏班子的丑角?若不然怎会变脸如此之快?”
四盗哪里还听不出楚天语气中的讥讽之意,泥人也有三分气,遑论四位杀人不眨眼的大盗。
络腮胡男子冷哼一声,道,“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才好言相向,阁下如此,也太不把我兄弟四人放在眼里了吧?”
第6章 小卒姓张名庆
四盗杀机毕露,四柄长刀在月光下寒光烁烁,让人胆寒。
秋风起,杀意浓。
楚天却轻笑一声,道,“无趣,无趣,原想再欣赏一番小丑跳梁,却未料到竟如此耐不住性子……”
络腮胡男子眉头一皱,眼中杀气掠出,喝道,“一起上!”
四盗一步迈出,长刀齐齐攻向楚天。
四人在江湖行走数十载,所经生死之战已不可计数,生死中磨砺出一招一式非花拳绣腿可比,手中长刀已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四盗心知楚天或许有些门道,却见楚天年少,如此年少之人纵是天姿再如何卓绝,也不可能以一敌四,故四人才敢拔刀相向,若是楚天稍稍年长些,四盗或许不敢妄动刀兵。
长刀之上有刀气溢出,四人能安然数十载,又怎会无傍身之法。
四人气机竟隐约相连,四人宛如一体,四人合力,曾斩下不少高手的项上人头。
“本欲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要找死,何苦来哉。”络腮胡冷哼一声。
小卒何时见过这般阵仗,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而已,寻常也只是抓一些偷鸡摸狗之徒,何曾与穷凶极恶的歹人遭遇。
然本已有必死之心的小卒却再无畏惧,手中官刀一横,对着一旁的楚天开口道,“小道士,待我挡下这四人的一刀,你趁机逃命去吧,勿要白白丢了性命。”
小卒虽不知之前楚天是如何挡下那致命一击,但见楚天年少,也不想无辜之人白白丢了性命,于心不忍。
楚天一愣,不禁笑着点了点头。
小卒见此,又见四盗距二人已只有七步之遥,大喝一声,“逃!”
下一刻,小卒往前迈出一步,横刀而立,直面四盗。
小卒却不知,楚天之所以点头,并非是要逃,而是打心底里对这小卒十分敬仰,这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衙役。
人,本该如此。
事情,本该是这个样子。
络腮胡大汉冷笑一声,道,“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口出狂言,莫非以为太上老君会来救你?如今想逃,可惜呀,晚了,今日,一个也跑不了。”
楚天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低喃道,“这番话,等真正杀了我等再说不好吗?”
小卒不知本已说好的楚天为何不逃,反而还要逞口舌之利,不禁叹息,在小卒看来,或许这年轻的道人初入江湖,不知江湖之险,一心只在那道德经中……
四盗却由不得小卒多想,四把长刀织就一张刀网,似乎已笼罩这方小天地,让小卒心生无力之感。
刀未至,刀气已刮得小卒脸颊生疼,有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