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正心神,葛涛终于迈出步子,朝楚天而去。
无论今日死的是谁,无论杀人者八境又或是九境,身为神武军之将,纵是韩非不语,葛涛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心中虽不知楚天有何底牌,如今还是一副轻挑的模样。然葛涛亦无所畏惧,大楚又有什么底牌能大得过皇帝陛下,且一刀在手,当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韩非见葛涛未曾正眼瞧他一眼,微微皱眉,同处长安,又岂会没有见过,往昔相见之时葛涛不是礼遇有加,可今日,望向他的目光中已尽是鄙夷。
面色阴沉,直到此刻韩非虽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然联想定与楚天有关,遂狠狠瞪向楚天,目光如刀,仿佛要将楚天碎尸万段。
“无论你使了何种手段,你今日亦难逃一死,你死之后,自有挽回之法,老夫仍就会是那个高高在上,任世人敬仰的大贤……”
韩非如此想到。
世人皆醒他独醉。
葛涛握紧了手中的刀,直面八境之人,饶是他已半只脚迈入七境,却也无半分把握,唯有手中的刀可壮心神,可凝血气。
距楚天越来越近,须臾之间,已只余五步之遥。
“何故在此杀人?”
葛涛声如洪钟,震得众人只觉心神一颤,竟不自觉的后退半步。
楚天轻咦一声,有些诧异,道,“佛门狮子吼?”
葛涛心头一惊,却如楚天所言,方才之言中蕴有佛门秘法狮子吼,可让人心神震动,未战先怯。
本欲震慑楚天,却未想到似乎并未对楚天有丝毫的影响,心头不禁感慨,八境,终归是八境。
楚天笑道,“一身血气滔天,宛如从尸山血海中爬出,却未料到竟修的是佛门之法,葛将军不去做佛门怒目金刚,怎的还做起了千人屠,就不怕佛祖怪罪于你?”
葛涛一怔,不知眼前的道人为何会知晓自己姓名,道,“葛某所杀者,皆为当杀之人,屠魔乃为苍生,佛祖又岂会怪罪于我?”
又朗声道,“你是何人,为何知我姓名,为何在此杀人,莫非不知楚律?”
楚天瘪瘪嘴,这葛涛果如逝去的那位楚天记忆中的那般,不苟言笑,倒是有些许无趣。
楚天轻蔑一笑,道,“葛将军,莫非你以为你半步七境的修为会是我的对手?”
葛涛轻轻摇摇头,然目中并无半分惧意,目光炯炯,唯有战意。
“葛将军既曾为佛门弟子,当知你而今还未迈入七境,就算是迈入七境,你我之间也有如天堑,莫非葛将军不怕死?”
葛涛面色不变,坚毅如铁,道,“阁下修为葛某自是不如,这世间又有谁会不怕死?然葛某头顶乃天子,身后乃大楚之民,脚下乃大楚之地,又岂能退?而且,阁下莫非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便是三十年前的清微道长亦不敢说这话吧。五百铁甲,阁下又能杀多少?”
楚天深深看了葛涛一眼,心头暗暗点头,这葛涛,果然未让他失望。
来望月楼,又怎会真只为饮上垂涎已久的女儿红,在鹤鸣山时,楚天便在思虑要如何活下去,如何在这暗潮汹涌的长安活下去。
上一个楚天之死让楚天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纵是已为九境的武夫,然一人之力实在太过渺小,要想在夹缝中求生存,实在是难之又难。
无论是受情势所逼,又或是自愿,楚天都需去谋划一些事。
官道之上,酒肆之中,得遇老者,楚天只觉是天降大运,从逝去的楚天记忆中知晓这老者便是已隐世十年的葛夫子。
既有巧合,便顺着巧合推波助澜又有何不何。
遂与其痛饮三百杯,又道传世诗文,是为相识,乃是第一步,至于余下会如何,还需日后谋划。
如今的楚天虽有太子之名,却无半点根基,与齐王,鲁王,誉王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三王哪一位身边没有数位朝廷大员,而楚天,有的只是五年之前留下的骂名罢了。
做事当循序渐进,第一步,即为洗去昔日遗留之骂名,而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