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呆滞,楚天不知眼前这个小子为何能道出自己身份,不过楚天却也未曾否认,故意眸子一眯,面色冷冽道,“小子,你且说一说是如何知晓了孤之身份?”
张一孟惶恐道,“殿下于望月楼诗惊天下,又平山南西道之乱,天下谁人不知……天下已尽是殿下之传闻,而殿下初入长安之时,身着道袍,骑牛入城,入山南西道魏县之时,亦是骑牛而行,闻殿下之牛比寻常耕牛要大上三分……小子见殿下着一身道袍,又可凌空飞渡,而这头黄牛亦是壮硕非常……这天下除了太子殿下您之外,再无他人符合这三个特征……”
语毕,张一孟又低下头颅,身体微颤,纵是张一孟再如何聪慧,可终究是一年方十岁的孩童,见一国储君,又怎会不惧?
楚天饶有趣味的望了望张一孟,心中有几分惊异,一个年不过十岁的小子,心思竟如此缜密,莫说是孩童,纵是成年人能做到如此者。亦是少之又少。
楚天细细端详张一孟十余息,暗道,“这小子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可眸中却有异样的光芒闪烁,神采奕奕,放牛之时亦不忘看书,甚至看书入迷以致黄牛走失,心思又异于常人的缜密……这小子,是一可造之材。”
张一孟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心头惶恐,不知自己道出楚天身份会不会惹得楚天不悦,若楚天不悦,要杀自己,岂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为简单。毕竟,要捏死一只蚂蚁还需弯腰找上许久,可若是欲杀自己,一个八境武夫却是随意动动手指即可。
“起来吧。”
楚天笑道,说罢,手一挥,张一孟只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抬起,无力反抗。
不远处,老黄昂首,牛尾欢快的甩动,悠哉悠哉的对着楚天走来。
楚天携张一孟来到此地之时,老黄自是知晓,却因正与其刚找的老婆缠绵,故无心搭理楚天。
楚天扶额,见老黄摇头晃脑,一对如小灯笼般大小的牛眼中尽是得意之色,行至楚天身旁之时,停顿片刻,牛眼盯着楚天看了几息,又低吼一声,一甩扭头,似要扬长而去。
楚天愕然,已然瞧出这头黄牛双眸中尽有些许戏谑之意,似是在说,“瞧瞧你,真没出息,我都找到了老婆,你呢……”
“老黄……你过分了……”
说罢,楚天脚尖轻点草地,身形一闪,眨眼已至老黄身前,抬手,双手捏住老黄牛角,眸子一眯,真气流至手掌,轻轻一推。
于是,张一孟瞧见了自记事起,最让其惊愕的一幕。
书中有言,有天生神力者,可只手举鼎。
而如今,张一孟却见楚天一掌竟将一头硕大无比的黄牛推出四五丈。
观楚天之状,云淡风轻,似乎此举只是随手为之,如饮水,如吃饭……
老黄被一掌推出数丈,牛眼瞥了一眼身旁刚找的老婆,正欲动怒,却见楚天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不禁牛躯一颤。
一月之前,老黄仗楚天伤势未愈,故曾将楚天顶飞几次。可如今楚天伤势已恢复六七成,却非老黄可比。
“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老黄能口吐言,定会道出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