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点点头,又疑惑道,“葛涛言其可解血蛊之毒,他充其量不过是一半步七境的武夫,怎会有此能耐……”
吕一闭目,肖一摇摇头,道,“葛将军若无办法,绝不敢乱言……听闻葛将军出身佛门,莫非是此缘故?”
倏地,肖一颦眉,轻声道,“陛下,来了。”
楚秋道,“宣。”
肖一脚下生风,直奔殿外。
不多时,领着燕宁与葛涛入内,至楚秋身前两丈。
肖一静立一旁,气机锁定葛涛与燕宁二人,不敢大意。
葛涛叩首道,“末将参见陛下。”
燕宁一整衣襟,轻吐浊气,行三拜九叩之礼,道,“燕国使者燕宁,参见大楚皇帝陛下。”
虽未燕国之人,见燕国皇帝,亦需行君臣大礼,若是楚天见燕皇,亦要如此。
楚秋目光淡淡一扫燕宁,道,“燕国使者遇袭,是大楚之过,如今又未以礼相待,是朕之过也,是大楚之过也,快快请起。”
说罢,楚秋就欲上前扶起燕宁,又见肖一似乎欲要阻拦,遂轻轻摆摆手,示意无妨。
燕宁躬身道,“此贼逆贼之过,非皇帝陛下之过,陛下不必自责。至于礼制,非常时期,当非常处理,父皇若知,亦不会有所怨言。”
楚秋心中有些许喜意,既已寻到燕宁,或可免两国战事,当喜。
余光却又瞥到病榻之上气若游丝的楚天,喜色又为悲意盖过,扭头对着葛涛道,“葛将军,闻侍卫之言,道你可解血蛊之毒?”
葛涛闻言,躬身道,“禀陛下,非是微臣可解血蛊之毒,是宁王殿下可解此毒,因此微臣才不合礼制的领着宁王殿下深夜觐见……”
楚秋一惊,道,“宁王可解此毒?”
燕宁躬身道,“禀大楚皇帝陛下,燕国天山之上有一株天香草,天香草上解一果,名曰天豆,此物可解世间百毒。此来楚国贺大楚国诞,于礼中带有此物,于城外见张贴皇榜,知晓殿下身中奇毒,故随葛将军入宫,愿以此物一试。”
话音落下,楚秋,吕一,肖一三人目光交接,眸子皆是喜意,之前道楚天之毒,如今唯天豆可解,然却无处寻这天豆,如今这天豆却从天而降,怎能不喜。
楚秋心海翻腾,声音微颤,低喃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这个平日里喜行不怒于色的九五之尊此刻却有几分失态。
不只是楚秋,肖一,吕一亦是如此。
偏殿中,张平这个当代医圣亦面露惊喜之色,几步便迈至燕宁身前。
燕宁将袖口劈开,从中取出一个小指大的小木盒,双手奉上,道,“盒中所装既为天豆。”
张平双手轻轻颤抖,欲接过木盒,却见肖一已抢先一步,将木盒取至手中,面露谨慎之色,又有几分肃然,缓缓将木盒打开。
刹那间,一股清香自盒中翩然而出,一时间,众人只觉心旷神怡,神魂舒畅,竟有几分神清气爽之感。
手覆丝巾,轻轻捻起天豆,置于鼻尖,轻嗅,片刻之后方将天豆交于张平手中。
见肖一如此谨慎,燕宁却也面色平淡,他能理解,若两方易位,他亦会如此。
张平轻嗅天豆溢出之香,又手持天豆于灯下细细查看,十数息之后,方颤道,“芬香若莲,其状若玉,于灯下内中又隐约有仙鹿腾云……确与书中记载的天豆之状无疑。”
楚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喜意,道,“可知如何用此物?”
张平道,“书中记载,将此物研磨为粉,以温水化之,将水予中毒之人吞服即可。”
说罢,张平又冲着燕宁躬身行礼,道,“宁王殿下,不知微臣所言有误否?”
燕宁摇摇头,道,“大人所言无误,却如大人所言。”
闻言,楚秋连忙道,“快……快……去研磨器物来,速速照此法给太子喂服。”
不多时,肖一已捧着一玉制捣药罐行至张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