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奴家来自南方的一个偏远小山村,因家乡发生瘟疫,才一路逃荒到本地。”
杨硕没有经历过颠沛流离之苦,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问:“姑娘的家人呢?”
李丹的神色一痛,深吸了口气,“双亲在逃难中饿死了,弟弟在混乱中被人抱走,至今下落不明。”
杨硕对她的遭遇更加同情了,想了想,道:“我家离此还有段路程,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能陪我多走走吗?”
李丹求之不得,答应的很爽快。
他们并肩而行,月辉洒到他们身上,慢慢地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同一片天空下,林衣衣坐在油灯下,正一针一线地缝着大红嫁衣。阿香见她不带歇的,忍不住劝道:“姑娘,您该歇歇眼睛了。”
“将这几针缝完我再歇。”林衣衣头也不抬道。
阿香知道再劝下去也无用,转身出去端来一盆热水,水里浮动着一条洁白的绵巾。
林衣衣正好缝完最后一针,放下针线嫁衣,起身走到盆前,将双手浸入水里。
正洗着手,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没有多想,以为是桃子,不紧不慢地洗完手擦干,这才转过身子。
这一看,她险些叫出声。
沈澈穿着一身白袍,正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半成品大红嫁衣,缓缓轻抚着上面的花纹,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这一幕在林衣衣看来,特别诡异。
她稳住自己,开口:“这么晚了,二表哥怎么突然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
光听阿香的汇报远远不够,他想亲眼看看。
他拖起手中之物,没有回答她的话,赞道:“绣的不错,表哥能够想象到,你穿在身上一定很美。”可惜呀,杨硕那小子是看不见了。
林衣衣自然听不见他的心声,快步上前,朝他伸出双手,“一件普通之物而已,表哥看完了,该还给我了。”
沈澈笑着摇头,“这不是一件普通之物,也不是想看就能看,让我再看几眼。”
见他不肯还给自己,林衣衣只得憋住火,在他对面坐下。
她所有的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沈澈足足看了一刻钟才将嫁衣还给她。
林衣衣抱着嫁衣,如同抱着一个烫手之物,转身交给阿香,让她收放好。
“表哥还没有回答我,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过来。”
“在母亲那用完饭,见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就顺道过来看看。”他轻描淡写道。
看都看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林衣衣却不敢当面说出来,故意道:“表哥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沈澈正低着头饮茶,闻言朝她看过来,“为何这么说?”
林衣衣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我看表哥都有黑眼圈了,想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黑眼圈?
他有吗?
沈澈在小表妹面前比较在意形象,让阿香把小表妹的铜镜拿给他。
林衣衣在心里骂他臭美,要照镜子回青竹苑照去,别在她这照。
沈澈举着铜镜左照右照,也没看见黑眼圈,这才意识到上当,将铜镜往桌子上一丢,对阿香道:“你出去。”
林衣衣顿时就慌了,叫住正要退下的阿香,“阿香你别走。”
沈澈的脸色一冷,挥手打掉手边的茶盏,质问道:“我就这么可怕?”
林衣衣用指甲抠着桌沿,没敢吭声。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阿香不敢不听,忙不迭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和林衣衣。
这一刻,林衣衣后悔死了,不该故意惹他。
谁知道他会如此小肚鸡肠。
她急忙堆起笑容,讨好道:“衣衣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表哥别跟衣衣一般见识。”
他若跟她一般见识,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