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愠食指瞧着桌案,“谢府这几日就要治丧,谢逊他没?空管那边。”

“接着说。”

赫融迟疑了?下,如实?阐述了?大夫的原话:“孟夫人给夫人下的药名叫幻春散,服用?后浑身发烫,需得交.合才能散其药性,可因其药性霸道,服用?之?人事后会产生记忆错乱的现象,甚至梦见?相反的事物?,篡改记忆。”

陆愠蹙眉,所以她才会梦见?太子,唤了?那句萧御哥哥。

这一世,她们还未曾见?过,许是?药物?所致,自己错怪了?她。

眼下是?最重?要从谢逊那里拿到账册和书信。

“赫融,你提前安排好,让牙兵和我们的人穿上百姓的衣裳去参加丧仪,另外安排五百人围在刺史府外,那日,我要活捉谢逊。”

“是?。”

陆愠继续翻看着扬州城的?堪舆图,策划着撤退的备选路线。

谢逊在扬州扎根多年,实?力根基不可小觑。

见?赫融没?走,他挑眉:“还有事?”

已是?一更了?,赫融思忖着元荷姑娘一刻钟前来禀告的事儿,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世子,夫人病了?,亥时便?发起?了?高烧,元荷过来请世子过去看看。”

“知道了?。”陆愠蹙眉,示意他下去。

赫融悻悻地耸肩,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回来的时候,世子一人下车。良久,夫人才从马车里下来,一瘸一拐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肯定吵架了?。

二更天,陆愠用?笔圈出了?几个要塞,设定好三条路线后才终于放下纸笔。

晚风吹拂起?楹窗,案角一旁的一叠纸散落几许,落在他眼前。

歪歪扭扭的字迹却?难掩娟秀,显然是?极为紧迫的时候写下的。

陆愠抿唇,食指轻刮过那泛皱的宣纸,漆黑的眸色乌黑,像是?漫长无垠的夜。

他想象着,描绘着沈葶月那时抄账册的心情,恐惧,无助。

即使?无助,她还是?尽她所能,抄了?大半账册和书信,助他破局。

从前看不出,柔柔弱弱如她,竟这么勇敢。

陆愠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到窗前朝东厢看去,那里早已熄了?灯,晦暗一片。

良久,他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蜡烛将熄,月华透过楹窗散着柔柔的光,映在她昳丽的眉眼上,不施粉黛,平添了?一分恬静温婉,纤长的眼睫兀自垂着,映出一小片阴影,更显病弱。

?薄薄的丝衾半搭在腰际,盈盈腰身,不堪一握,雪白的亵衣被撑得高低起?伏,想让人拥进怀中好好疼惜。

陆愠叹了?口气,坐在了?窗边,伸手轻拂过她轻柔的眉眼、秀气挺拔的鼻、苍白毫无血色的唇。

不得不承认,眼光极高如陆愠,对上这张极纯的脸,这具柔媚的身子,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一旁矮几的白瓷碗还剩半碗汤药,显然他不在,连个能管她的人都没?有。

知道她性子表面看着柔顺,实?则长了?一副不屈服的骨头。

他偏要梏着她,要她趴服在他面前,要她从身到心,完完全全的臣服于他,属于她。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即便?他折了?她的骨头,碎了?她的骄傲,她轻飘飘一句“萧御哥哥”,他便?方寸大乱,失去理智,嫉妒的发狂。

沈葶月啊,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床上的女?子嘤咛了?声,黛眉紧蹙,小手不安的扯了?扯被子。

陆愠见?状,抬手去探她的额头。

滚烫得厉害。

不能这样再烧下去。

他起?身推开门,守夜的元荷耷拉着眉毛,站在一旁。

陆愠低声吩咐,“备水,帨巾,再把?药热一遍。”

“是?。”元荷霎时清醒过来,去一旁耳房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