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愠御下甚严,这院子应该没?有?人能进来。
身后谢仙将她拉了回来,压低了声音:“秦娘子,我还有?些事要说?。”
沈葶月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谢仙此时此刻拿沈葶月当真心可托付的人,便把她在府中这些年窥探到的细枝末节一一道来:
“谢逊这些年和京中常有?往来,我本以为?他是正常述职奏对,可有?几次长安来了大人物,他都是秘密接待的,若是光明磊落,何须如此。有?一次我路过花园听见了谢逊竟然背地里私设铁场,还掳了不少人去做工,我朝律法,不允许百姓私自冶铁,他私下锻造的兵器又接着航运尽数运送各地。”
沈葶月听得?心惊肉跳,怪不得?孟娴出手阔绰,光靠扬州那几个铺面能挣几个钱,自古以来盐铁便是宫中圣人最为?看重的,谢逊此举,岂非谋逆?
她凝眸,小心问道:“可有?账册,或者往来文?书,书信之类的?”
谢仙回忆着幼年父亲曾带她去书房秘格看过他藏地契房契的位置。
父亲死?后,谢逊就搬进了他的书房,他为?人轻狂,又忌恨父亲多年,多半也会将重要的文?件藏在相同的位置,去满足他变态的报复心。
人越没?有?什么?,得?到了便越会模仿,去掩盖曾经的自卑。
“谢逊书房里有?一副乌江寒梅图,那幅画后有?暗格,我想,大概藏在此处。我若有?机会,一并帮你拿了来。”
“多谢大姑娘。”
沈葶月握着她的手,“姑娘今日出门有?些久了,为?免孟娴多疑,还是带着药回去吧。”
送走?谢仙后,天色青淡,渐渐有?拢云之势,不多时便下了场雨。
雨丝绵密,扑在人脸上,衣上,带着透凉的寒意。
淅淅沥沥的雨丝不断顺着五彩琉璃瓦嘀落,连成雨幕。
沈葶月送走?谢仙后便急着去找陆愠,想把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他,可走?到书房前却见里边空无一人,廊下的小厮告知?爷出去了。
就连赫融也不在。
她心急如焚,此消息万般重要,很可能和此行扬州贪污案是一个案子。
不过她也不知?道陆愠去哪,只能在府中空等。
一头?忧心着将此事告知?陆愠,一头?又悬心着谢仙此去能不能成,沈葶月算是尝到了坐立不安的滋味。
她倚在铺面绸缎的红木交椅上,试图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细想想来扬州这段日子,她曾藏在心里的一个个计划正在如约进行着,成功的惹怒了孟娴,也顺利的搭上谢仙这条线,虽下毒的手段有?些简单直接,可她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她揉了揉眉心,抬眉看着看,空旷的屋子,惨淡的日光,凌厉的雨丝。
没?有?一个能给她答案。
她仍旧孤身一人,踽踽独行着。
刺史?府谢家,西跨院内。
雨势磅礴,仿佛要给天撕个口?子般,渐渐下冒了烟。
此刻内室中央跪着一婢女,浑身被雨浇透,正瑟瑟发?抖着。
孟娴瞥了眼外面瓢泼大雨,伸手端起面前的热茶,朝地上的人道:“你说?的可是实话?谢仙竟然要和秦娘子给我下毒?”
春桃哆哆嗦嗦的声音却十分笃定:“奴婢就侯在廊下,听得?一清二楚,若夫人不信,大可以等谢仙回来,看她是否暗中下毒!”
孟娴敛去脸上的笑意,“小妮子话说?得?像模像样,可你是宋府的人,要本夫人如何信你呢?”
春桃抬头?,露出惨白?的脸色:“夫人明鉴,秦姨娘仗着郎君宠爱在府中作威作福,我们大娘子处处被一个妾室压着,还被郎君禁了足。如今夫人和我们娘子都恨秦姨娘,自然希望可以借夫人之手打压一番,若不是大娘子被欺辱狠了,也不会让奴婢冒雨前来!”
孟娴眉眼一挑,这事她倒有?所耳闻,那日在古琅轩秦妤开口?闭口?我家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