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睡吧。”陆愠替她擦好身子,低声?道。

两人回房后,陆愠披着一件外袍走到院子里。

“那艘船,查得如何了?”他低声?问。

赫融道:“根据公子的吩咐,属下留了几个暗桩在码头等?着,那船头卸完货按理?说应当在原地等?候下一批乘客,可他原地检修了半日后竟驶向了私人码头。”

“谢逊家的?”

“正是。”

陆愠蹙眉,谢逊在扬州竟然已?经奢靡到如此地步,竟敢私占航域。

“然后呢?他可是替谢逊运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赫融摇头,“那里皆用黑布遮挡,暗桩再想靠近时发现周围有人埋伏,为避免身份暴露只得草草而回。”

陆愠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

赫融离开后,陆愠抿起了唇,眸色闪动,他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极为清浅的铁锈味。

是赫融身上传来的。

他今日走街串巷按理?说身上味道应当很杂,怎么这?铁锈的腥味如此浓重?

他和暗桩待得最久,既是暗桩身上的……

陆愠隐隐察觉出一丝苗头,他抬步朝书房走去

“大人。”一道柔柔的女声?突然喊住了他。

齐若芙不知何时出现,拦在了他身前。

“唤我什么?”陆愠音色冷冽,带着一丝不悦。

“爷。”齐若芙唇齿打了个哆嗦,“妾有事想向爷汇报。”

“滚。”陆愠思绪被打断,脸色沉了下去。

齐若芙咬咬牙,锲而不舍道:“事关?夫人,爷不想听听吗?”

陆愠顿住脚步,唇角掀起一抹玩味:“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齐若芙得了机会,拼命点头,“爷,夫人她今日不仅得罪了刺史夫人,还向人打听谢家大房的私隐,爷当真以为那些药材是为了给咱们的人治病备下的吗?天山雪莲,血紫灵芝,那都是续命的灵药,她是为了跟谢家大房抢药才会如此。夫人背着爷如此得罪谢家,她到底存的什么心,爷心里很该有数,她分明就是在利用爷!”

“是么?”

陆愠掀唇,“那我该庆幸,我还能被她利用。”

齐若芙心脏骤跌,不可置信道:“爷,您就这?般偏信她么……”

陆愠冷笑,“置喙夫人,窥探夫人行?踪,齐家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么?”

“禁足在你的屋子里,再不许外出。”

说完,陆愠提步离开。

齐若芙后退了几步,嘴中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老夫人说她出身寒微,不过空有一副美艳皮囊,男人们不过看看就腻了,为何世子会这?般维护她?!为什么!”

刺史府内,朱瓦高墙。

明明是春和日丽的日子,西边一角却满院药香。

谢仙听得婢女兰亭的话,顿时放下手中的汤药,蹙起眉:“什么?怎会买不到药材?”

兰亭面露难色:“姑娘,药香斋的老板说昨日有一带帷帽的小娘子把库中的雪莲,灵芝等?药材全都一购而空,不仅如此,奴婢又跑了几家药铺,都是这?个说法。”

谢仙看了眼还在睡着的儿子,起身走到了窗下,压低声?音问:“可打探出她什么来头?”

兰亭顿了顿,“那女子名唤秦妤,一年前攀上了随州商家的公子宋砚。她很得宋砚宠爱,出手极为阔绰,还与二夫人当众抢玉,惹得二夫人在众人面前丢脸呢。”

提起孟娴,谢仙猛地咳了两声?,她以手掩唇,凄厉的眼中涌起一抹恨意。

她如今的人生全都拜这?位二伯母所赐,所有的至亲都离她而去,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中却如同寄人篱下,若不是为了幼子明远,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兰亭知道姑娘又想起伤心事了,可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轻声?道:“姑娘,公子的药还有两日便用尽了,若不想办法买到药材,公子的病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