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世子在侧门?等您。”

沈葶月哑然,素手指了指院中的长公?主,大房二房等一众人:“那?婆母她们?”

赫融解释道:“世子不喜殿下送行,所以一早便决定走侧门?,此刻车马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夫人了。”

沈葶月顿时不再?耽搁,提裙就走。

她也不喜欢送行,虚情假意的,好没劲。

何况,那?院子里乌泱泱一大堆人,没有一个是来?送她的。

到?了侧门?,沈葶月扫了眼马车,不由得瞪圆了美眸,金子做的顶盖?!

倒不是说?镇国公?府买不起,只是清贵簪缨人家?,不会?这样露财,且俗气。

赫融见夫人怔住,解释道:“随州的宋砚公?子,极为有钱,富可敌国。”

沈葶月晕乎乎的上车,连带着望向陆愠的眼神都变了。

“郎君。”她刚要说?话,陆愠递给她两本户籍文书。

她低头打开,一本是他?的,一本是自?己的。她一目十行看下下去,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她此行的身份是宋砚的妾,名?唤“姜妤”。

沈葶月又去翻陆愠那?本。

宋砚,随州随县人氏,年二十五,妻子是长安人氏,名?唤罗芙,年二十,妾扬州人氏,姜妤,也就是她,年十六。

她问?道:“那?我是不是要和罗夫人换马车,这不合规矩?”

陆愠提了提嘴角,她倒是挺上道,人还没出长安呢,称呼就变了。

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

男人修长的指节在她细腰间掐了一把:“不用,宋砚宠妾灭妻。”

沈葶月:……什么狗男人。

经过盘查后,马车很快出城,沈葶月掀开了马车上的流云纱帐,兴致勃勃的看向窗外。

此行一路向南,走上官道后,渐渐能看见远处的山川,河流,郁郁葱葱的春天,到?处流淌着自?由的气息。

四月潮湿,沈葶月本还让元荷准备了手炉御寒,谁知陆愠这辆马车四周都用牛皮纸封底,铺上厚厚的鹅羽软毯,一旁的黄花梨木矮柜里还有毛毯,一点也不冷。

且这马车十分宽敞,她坐在侧边,离陆愠还有些?距离,让她十分惬意。

到?了午间,马车队伍停在了一处空地上。

沈葶月正想问?这附近连个客栈都没有,要如何进?食,便听见锅碗瓢盆碰撞的清脆声响,她下了马车一看,赫融正指挥着十几个家?丁有条不紊的堆柴,生火,取水,做饭。

直到?那?一叠叠精致的饭食端上来?后,她几乎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炉焙鸡?,骊塘羹?,馎饦?,东坡豆腐。

在密林山间,她还能吃到?馎饦??

此物繁琐,需将鲜嫩虾肉与面粉搅合在一起,再?煎虾头煎出虾油熬汤,最?后用熬好的虾汁和面制成面条,煮熟后味鲜甘美?,劲道爽口。

便是在府上,怕下人觉得她贪餍,也要隔几日才能吃上一回。

沈葶月顿时觉得,“宋砚”不会?如此,倒是那?位镇国公?府世子才会?如此矜贵,讲究。

陆愠弯身盛了碗汤,递给沈葶月,淡声道:“想什么呢,吃完还要上路。”

沈葶月接过汤碗,轻声道:“多谢郎君。”

不远处,齐若芙扭着腰肢想凑过来?用饭却?被赫融拦住,他?歉意道:“齐姨娘,你的饭食在这边。”

齐若芙骤然被拦,心中委屈,抬眸时正看见陆愠给沈葶月盛汤,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惹得沈葶月羞垂了头。

她看得真真的,世子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情愫,不像是假的。

齐若芙愤恨的去跟丫鬟们一桌吃饭,心里却?暗暗拿了个主意。

若是做得好,她一步登天,若是做不好,便是万劫不复。

天色很快就从水白变成了金黄,踏着夕阳余晖,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车队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