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轻轻抚摸着这些象征着身份的物件,美眸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复杂情?绪。
旁人只觉得她麻雀攀了高枝,一步登天才做了陆愠的妻子,是修了几世的好福气。
其实从前能?嫁给陆庭的时候,她也这样想。
可如今,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她,她本该金尊玉贵,娇生?惯养长大,侯府嫡女的身份就算配公府世子,那也是门当户对。
这一切,都被人亲手毁了。
而?她,还要?违背本心,丢掉廉耻,学足那勾栏招数才能?站住脚跟。
这些华美精致的冠服,首饰,对她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讽刺。
“收起来吧。”沈葶月神色收敛,静静道?:“待会随我去给长公主谢恩,然后准备一下今天世子的午饭。”
元荷应声。
二人正说话间,垂花门处传来了动静,不多时,一道?女子身影便进了院子里?。
沈葶月放下东西出门迎接,是好久不见的陆珍。
“五姐姐。”她缓步走下廊阶,眼底笑容出自真心,清澈见底。
陆珍见沈葶月容光焕发,不仅也被她的笑容带动,弯了弯唇:“沈妹妹,你明日就要?成婚,我来看看你。”
“五姐姐我们进屋说话。”
陆珍甫才进屋便被一桌琳琅满目的嫁衣凤冠闪了眼睛,倒不是她觉得这东西多好多贵重,只是和江二郎没成,她心底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也会嫁给年幼爱上的少年郎,为他?梳妆挽发,披上这大红嫁衣。
沈葶月心思敏感,自然知道?陆珍突然顿住脚步是为何伤怀。
她拉着陆珍走进内室,轻声安慰道?:“五姐姐,江二公子不仁义,退婚这样大的事竟连出面解释都不解释一番,满京城都传遍了,姐姐还要?为他?伤怀吗?”
陆珍苦笑道?:“年少慕艾,到头来,竟是我一个人的空想。男人们只会负心薄幸,何其凉薄,一时之间,我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沈葶月蹙眉,陆珍那张明艳透烈的眉眼充满着被失意侵染的悲悯。
她的五姐姐,不该是这样的。
沈葶月开解道?:“姐姐是三品大臣家的嫡女,伯伯是镇国公,亲祖母是东昌侯嫡女,你自出生?就比其他?人优渥太多,应该把?腰板挺得直直的,江二不道?义,我们就换一家,这世间,两条腿的男儿可不少!”
陆珍强撑着笑容,声音却?有气无力:“我本是来贺你新婚之喜,倒让你来安慰我了。妹妹,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其实他?曾私下找过我一次。”
“什么?”沈葶月紧张道?:“他?和那孙家女不日就要?成婚了,如今还来见姐姐,他?可曾考虑过姐姐的名声?”
陆珍怏怏道?:“他?说他?也是不得已,皇命难违,他?为了江家,不得不娶孙姑娘。我看他?眼窝乌青,胡茬潦草,不像是演的。他?还说、还说他?心里?永远为我留个位置。妹妹,你说我还有心思再想别的男人吗?”
沈葶月听得嘴角直抽,五姐姐这是什么眼光……
这男人居心叵测,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既然和孙家女成婚已是事实,就应彼此祝福,不再来往,他?居然还敢吊着五姐姐!
“姐姐你糊涂!江二即将成为人夫,这话说出来对他?未来的妻子不公平,对你更是不公平,他?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他?已经不是你年少认识的那个人了!”
陆珍美眸黯然,沈葶月说的这些,她焉能?不知,她出自高门大户之家,又怎能?和一有妇之夫暗中苟且。
可想要?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却?是他?的缺点?。
她控制不住,总幻想着也许他?真的是不得已。
“好啦,不说我的事了。妹妹,今日来除了送贺礼,还有一些话我想要?嘱咐你。四哥不比大哥,性?子阴晴不定,又因生?母是长公主,尊贵的出身让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