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声响动,永宁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沉玉端着药进?来,见床上的小?姑娘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心中也是动了恻隐。

沈葶月不好意思劳烦沉玉,自己端着药碗,杏眸半掩,喝一口呛三口,脆弱的不成样?子。

沉玉道:“姑娘慢慢喝,有咱们殿下在,必不会让姑娘吃亏。”

言下之意,此刻圣人,长公主还有世子都在书房斟酌刚刚落水的事。

“多谢长公主,多谢沉玉姐姐。”沈葶月捧着带有余温的白瓷碗,低头认真喝药。

宫中不太平,她要尽快好起来。

沉玉看了沈葶月的病情?后要回去给主子复命。

空旷的大?殿,又剩她一人。

窗外的喧嚣声渐渐散去,归于宁静,想?来是宫宴结束了。

沈葶月抱着膝盖,垂眸沉思。

刚刚她听见静安县主死了,心里一阵发慌,她在水中隐约觉察到有人靠近,本以?为是来救人的却不想?是刺客。

那个人的目标是谁?

她总觉得不会是静安县主。

今夜汝阳王和王妃都在宫中,大?内高手如云,如果被抓到了查清楚幕后之人就是明摆着跟王府过不去,谁会那么蠢?

如果是她,那么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而?且那人在暗,自己在明。

刚刚有静安替她挡了灾,可?以?后呢?

她不可?能永远躲在镇国公府不出门?。

她不过才从江南来到京中,除了徐云霜举目无亲,能出动杀手来杀她,想?必背后那人也猜到了她的身份吧。

沈葶月看着阴冷的大?殿,心中愈发惊惧,刚消下去的汗又浮了上来。

也不知道?长公主她们何时回府,也不知道?御书房那边怎么样?了。

她杏眸盯着更漏,时不时的掐着手臂,不敢让自己睡过去。

可?就这么撑了一会儿?,落水后的酸疼,困倦,又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久未做梦的她竟再一次入梦了。

梦中白云涌动,她似是飞悬在上空,底下街景楼肆如云烟渺过。

她注意到下方那汉白玉栏杆搭砌成的长桥,岸边遍植馥郁的丹桂,桥下波光粼粼,桥旁亭台楼阁的琴声、箫声不绝于耳。

这是扬州的二十四桥!

沈葶月自幼在此长大?,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桥边水榭上的雅厢中,一穿着华丽的贵妇人拉着一妙龄女子,轻声安抚着:“瑶瑶莫要伤心,爹娘一定将你嫁入那高门?江家,你谢瑶就是日后的江家大?夫人。”

谢瑶抽噎着:“可?江郎是长安太师府中的嫡长子,女儿?只是地方一介商户女,云泥之别,纵然江郎对女儿?有意,怕是只能入府为妾。”

沈葶月蹙眉,太师府江家?就是那个府中还留有她阿娘画像的江家?!

她隐约记着方才席间?还见到如今江家家主的夫人,似乎有人喊她谢夫人。

谢夫人继续道?:“你放心,长安氏族又如何,打着太师府的名堂,内里实?则亏虚一片,还不如咱们家殷实?。不然你的江郎也不会来扬州这样?的小?地方,我和你爹爹早已同江家说好,如若你嫁过去为妻,我和你爹爹为你带上五十万两的嫁妆,另外还奉上一瓶秘药,以?助靖王大?业。你只管好好坐稳你江家大?夫人的位子,为我们扬州谢氏扬眉吐气!”

谢瑶止了哭声,忙问:“什么迷药,何等大?业?阿娘,我只想?嫁给江郎,怎么又和靖王殿下牵扯在一起了?”

谢夫人压低声音道?:“反贼谋逆,靖王殿下想?要趁乱除了长陵侯,听闻长陵侯夫人预产期就要到了,不日即将临盆,此药乃我谢氏独门?秘传,若能替靖王殿下除了心头刺,再加上那五十万两雪花银填补江家亏空,这么大?助力下去,你觉得,江家凭什么不要你?”

谢瑶有些担心:“江郎知道?吗?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