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与她站的近,轻易的就看见沈葶月脖颈间那一团暧昧的红晕。
她清眸微凝,顿时回忆起沈姐姐下楼时惊慌失措的神情。
楼上一定有男人,那个人也不是大哥哥,不然姐姐不会这么慌张。
不是大哥,那便是四哥了。
孙家灭门案的事是四哥亲手结的案,孙娘子也是大理寺救下的,她刚刚在楼下说的这么大声,以四哥对沈姐姐的关注,肯定能听得见。
若想让四哥和沈姐姐关系再进展些,那待会儿她可要玩的再大点。
马车一路疾驰,一炷香的功夫,便稳稳停在了太师府前。
沈葶月掀开车帘,眼前朱漆乌檐,楼瓦毓秀,两座石狮恢弘大气,古朴森严,这府邸的规模竟与那镇国公府也不相上下,怪不得江家敢得罪陆家。
不然就算是圣人赐婚,江家也要到陆家上门赔罪的,可江家却选择让两个小辈私下解决,完全没有出面的意思,可看其心思轻慢,完全没把陆珍姐姐放在眼里。
陆清自报家门,门童听到是陆家的顿时不敢怠慢,他们江家如今个个都怕陆家人找上门,毕竟这事是自家理亏。
下人将陆清和沈葶月带到了二进院的花厅便告退了。
沈葶月有心想问,可他只是领路的下人,应该也不懂。
不多时便有两个婢女躬身行礼进来上茶水和点心。
陆清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抓着那婢女的袖子问:“你家大娘子呢?”
婢子有些慌,也想不到这陆家六娘子怎的这般冒失,含糊道:“大娘子午睡后正起身更衣,还请两位娘子稍等片刻。”
说完,那婢子挣脱开陆清的手,匆忙出去了。
陆清和沈葶月便只能继续等。
又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杯中苦褐色的茶水都凉透了,花厅外也不见个人影。
陆清起身踱步,素来冷淡的脸也是染上了愠怒的神色,她道:“沈姐姐,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江家这是故意晾着咱们。”
沈葶月安抚她:“可不等着,我们也不能随意走动,这毕竟是别人的府邸,姐姐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陆家的名声,咱们还是再等等吧。其实,这府里这么安静,我觉得陆珍姐姐应该已经离开了。”
沈葶月觉得有些反常,陆清的性子素来沉默,平日里和陆珍在一起也没多亲近。何况她听姨母说,二房主母随氏对陆清的亲娘柳小娘动辄打骂,陆珍如今出事,为何陆清会这般紧张?
更漏落在了申时,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陆清眸色坚定:“沈妹妹你去东厢找,我去西厢,若还没有人出来,我再想办法。”
说完陆清便急忙朝西厢走去。
沈葶月在人家的地界儿不好随意走动,可陆清吩咐下来,她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她小脸微凝,拎着裙摆朝东厢走去。
东厢不大,绕过屏风便可见一红木八仙桌并着一对棕木嵌玉交椅,上边挂着名贵字画,能看出主人喜好风雅,左边用了一侧稍窄的仙鹤延年屏风隔出了一间书房,沈葶月便知这可能是江大人看书公务的地方。
她见里边没人,正准备退出去时却被书房西侧墙面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
沈葶月忍不住走近了几步,美眸渐渐收缩,忍不住吸气。
那是一幅画闺中女子的画像。
飞仙髻,远山黛,一双杏眸含烟染雾,顾盼生辉,青碧色的衣裙将她的身形衬托得窈窕纤细,远而望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她惊叹的不是这女子多么貌美,而是与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似乎年长她几岁,可又似闺中未出阁的年纪。
这人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江大人的书房中,难不成是他女儿?可江家只有三位嫡子,江大公子早已成婚……那会是谁?难不成江夫人闺中时的画像?
沈葶月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结果。
她窥看了人家的私隐,有些心虚,顿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