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在一旁音色轻快道:“阿娘,女儿终于?为自己挣了一门好婚事。有了吴家做靠山,您可以?安享晚年了。”

柳姨娘闻言放下了盒子,拉着陆清坐下。

她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只蹙起黛眉,忧心道,“你告诉小娘,你是怎么让吴二公?子死心塌地娶你的?你是不是被迫答应了他什么,他有没有欺负你??”

陆清晃着双腿,得意道:“他待女儿很好,不然也不会跟吴夫人?顶撞,退了五姐的婚事,而是娶我。”

“真的?”柳姨娘胆小,总觉得这天大的好事不能落在她们身上。

陆清努努嘴:“阿娘看,这是昨日他给?我的定情信物。”

橙色的灯光下,陆清拿出一枚质地温润的鸳鸯白佩,下边的璎珞也是同?心结的式样,那和田玉上边的图案精美绝伦,一看便?价值不菲。

柳小娘抿唇,这又是登门提亲,又是定情信物,清清到底给?那吴二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堂堂伯爵公?子娶一个庶女。

她只怕这是个骗局,日后清清在伯府里德不配位,染上遭殃了怎么办?

母女两人?心思各异着,门外陆清的贴身丫鬟突然跑进来传话?道:“姑娘,不好了,二公?子在樊楼吃酒出来后被人?打?废了双腿!”

陆清“蹭”站起身,失声道:“什么?”

“什么?”

在私宅同?样听见?了这个消息的沈葶月也是拿不住筷子,轻呼出声。

小寒弯身去捡碗筷,随后道:“姑娘,这消息千真万确,奴婢傍晚去三元桥那边买鱼,可还?没到桥头,那边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过不去人?。奴婢打?听了下,说是吴家二公?子被歹人?打?废了双腿,吴家闹上京兆府讨要说法呢!”

沈葶月惊得水眸瞪得圆圆的,吴家可是伯爵府,天子脚下,王公?贵族的子弟就这么残废了?

小寒道:“这事儿定是太子干的,说不得太子不喜自己碰过的人?成了别人?的妻子,所以?才对吴瑯痛下杀手。”

沈葶月思索着,总觉得哪里不妥:“依照太子的性子,如果真的介意,应该会悄无声息的了结了吴瑯。而非让他名誉扫地,身体残疾,顶着世俗的眼光,身心备受双重打?击,苟延残喘的活着。”

小寒:“也许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呢?”

沈葶月摇头:“那得是深仇大恨,吴瑯从前?并未得罪太子。不过管他呢,或许这就是恶人?有恶报吧!”

沈葶月本以?为吴瑯会厌弃陆清,没想到却?是个痴情的。

不过吴瑯双腿折了,这日后就算是废了,只能在轮椅度日,更?别提科考或者荫封。

陆清嫁给?了一个残废,就算她成了伯爵夫人?,日子恐怕也不太好过。

这两人?的报应,她也算满意。只要陆清日后不再为难陆珍姐姐,不再与她作恶,她也懒得搭理这对狗男女。

想清楚后,沈葶月心情畅快了许多,让小寒又添了碗米饭。

镇国公?府,明瑟阁。

月上中天,柔和的银华朦胧的倒悬在瓦上。

永宁长公?主坐在内室的贵妃椅上,一旁的冰缸里添了薄荷叶,满室凉爽的清香,可都熄灭不了长公?主此时的怒气。

院子里传来了落玉沉玉请安的声音,永宁长公?主抬眸看了眼,那日理万机的陆大人?慢吞吞走进了屋。

永宁长公?主忍不住怒道:“如今你是越来越不知收敛了,伯府公?子你都敢动?”

陆愠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阿娘怎么知道是我?”

永宁长公?主冷哼了声:“吴家状告到了京兆府,可府尹呢,闭门不见?,让吴家求告无门,好不容易等了一天肯接见?吴伯爷,开口?第一句就是此案为刑案,京兆府不受理,让移交大理寺及刑部。”

她嗤道:“若无陆大人?从中作梗,京兆府的府尹岂敢就这么驳了承恩伯的面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