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除了壁龛上冰冷的银灯,只有天窗的缺隙透进?来的点点光晕。
沈葶月吓得魂飞魄散,心口“突突”的跳,她睁大了杏眸,才依稀看清来人轮廓。
竟是?去而复返的陆愠!
她,可她现在是?“姜时宁”啊!她是?太子的承徽,陆愠他……他疯了吧!
“放肆!”沈葶月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愤恨的退后了几步,“本宫乃是?东宫承徽,你怎么敢……”
陆愠六日来只睡了几个时辰,心神恍惚,此刻被?沈葶月全力一推,身体踉跄着砸到了墙上。
借着这点距离,沈葶月才看清楚陆愠的样子,方才刚进?屋她没敢多看,如今一看,怎么几日不见,他双眼乌青,胡茬也不修,素日白皙的皮肤也泛着暗色,只有头发是?干净整洁的,他有洁癖,怎么还?能潦倒成这样?
不过这疑问仅持续了一瞬,沈葶月唇边嗤了声?,与她何干,转头就欲开门栓。
可紧接着,男人滚烫的胸膛便贴在了她的脊背上,隔着两?层轻薄的布料,灼热的似要将她融化?.
他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颈窝,粗重的呼吸让沈葶月意识到,他好像发烧了。
她想推开他,可男人的身体如铁,严丝合缝的贴在她身上,她试图用力,却纹丝不动。
沈葶月有些泄气:“你能别传染给我不?”
没有回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葶月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发烧时,耳畔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葶葶,我想你。”
“我找了你好久。”
“久到……我差点以为永远失去你了。”
四周阒寂, 就连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她都听得格外?真切。
沈葶月无法?装下去了,恐怕她和哥哥的对?话,陆愠也全听见了。
与此同时,她颈窝处“啪”的下,有什么砸落下来,化?成一片湿润的水泽。
沈葶月脊背一僵,仿佛看见了天荒夜谈。
陆愠他,哭了?
他这样矜傲自负的人,原来也会掉眼泪?
他哭什么,装神情么?
可是?她已经没有感觉了。
甚至她连一丝报复的快感也没有。
从前他害她掉了那么多眼泪,她哭着求他,他都不为所动。
如今天道好轮回,沈葶月心里却一点情绪没有。
她曾以为她会恨他,原来真正的放下,是?连恨都没有。
她甚至不愿细数他曾伤害了她多少次,侮辱了她多少次。现在,她只觉得麻烦。
“陆愠。”沉默了许久,她开口。
男人喉咙间传来低低的哽咽声?,混杂着眼泪的吻,就在她愣怔之际,落了下来。
滚烫,湿咸,一下又一下地碾磨她的唇,他摁着她肩膀的劲很大, 吻的却很轻。
沈葶月皱眉,膝盖推开他,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声?,很结实,清脆又响亮。
陆愠没躲,眼底反而生出些希冀,他攥着沈葶月的手,低声?道:“葶葶,你打我吧,若能让你解气,怎么打都成,就是?别再离开我了,我是?真怕了。”
沈葶月甩开了手,冷笑声?:“陆大人怕不是?忘了,你我已和离,你若再缠?着我,我就报官了!”
陆愠以为她误会,顿时低声?解释道:“圣人要我陪他做场戏,他早知裴霜凝是?冒牌货,只想利用她引出背后齐党,葶葶,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和离……”
“那日放你离开陆府,是?我最后悔的决定。”
陆愠音色暗哑,漆黑的眸被?泪水染得通红,低声?下气道:“你信我,好不好?”
沈葶月平静的看着他:“陆大人搞错重点了,戏是?假的,想和离确是?真的。你应该清楚,我从未爱过你。”
陆愠如遭雷击,他目光攫取她脸上每一寸表情,试图在里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