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休妻也行,左右她的名?声,身子,姻缘,早就毁了,她不介意毁得更彻底。

只?要?能给裴家报仇,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豁得出去。

被?迫与?虎谋皮的日子,每一天,她都觉得无比恶心。

江太师府,书房。

斜晖脉脉,顺着?支摘窗从东边跳跃到了西边,屋内桌案上燃着?檀香,徐徐香线闻着?便能让人静下心来?。

江德对面的靖王殿下一言不发,他?也不敢吭声,只?默默的闻着?那静人心神的檀香,劝自己莫慌、莫慌。

靖王今日私自出宫,只?穿了件黑色锦衣,可还是遮不住他?面如?冠玉的神采,在这小小太师府中,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皇家的尊贵之气?。

然则,他?此刻紧紧蹙眉,显然是遇见了极为棘手的事儿。

今日早朝他?没?见到陆愠,还稍微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登喘匀,紧接着?便有皇宫的眼线告诉他?陆愠去了御书房,足足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谢逊折在了扬州,连带着?那些铁场,兵器都被?查了个底朝天,他?本以为父皇大怒,会即刻令金吾卫来?抓他?,可没?想到紫禁城安静的一如?往昔,父皇也并没?有对他?怎样。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安。

好在,过几日皇祖母就要?礼佛回来?了,有她护着?自己,想必父皇还能法?外开恩些。

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皇祖母不在的这几日度过去。

所以他?得到了消息,即刻出宫来?了太师府。

靖王默了许久,抬头看江德:“上一次在皇宫里没?能弄死沈葶月,反倒弄死了静安县主,如?今她有镇国公府的庇佑,倒是越来?越棘手了。”

他?的声音很缓,却不怒自威。

江德顿时惶恐跪下,“微臣无能,微臣有罪,此次家中开宴,微臣定想办法?除掉那贼女!”

靖王摇头:“姑且不论沈葶月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咱们此次弄了一个假的长陵侯嫡女出来?,若在此时沈葶月死了,难保那些人不会暗中调查,若查出来?她是真的,那就遭了。”

江德连连点头:“殿下说的是。”

堂堂的朝廷三品大员,在皇子面前跟个狗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靖王指哪,他?打?哪?

这条贼船已上,江德回不了头了。

“记住,务必要?让那假裴霜凝在你家的家宴上与?陆家相认,把?她带回陆府,只?有她在,咱们这次的危机或许能绝地逢生。”

靖王叹了口气?,这是他?最后一个筹码。

贪污,买官,冶铁,锻造兵器,这些事已经被?陆愠捅到父皇那,想必接下来?大理寺,刑部便会接手这个案子,若裴霜凝能把?那份名?单放在镇国公府,他?便可让人揭发检举陆家,以此要?挟陆愠,自己或可被?从轻发落。

不然,就算皇祖母回来?了,怕是也救不了他?。

身为皇子的他?与?太子斗法?多年,父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是想看他?和太子谁能笑到最后。

在长安城,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动了盐铁,若他?不能反败为胜,他?就成了弃子,再也没?有争储的希望!

靖王走后,江德把?他?留下的东西,让下人送去松岚苑给裴霜凝,随后他?又让人去唤江世疏。

小厮道:“老爷,大公子此刻不在府中。”

江德揉了揉眉心,让小厮下去。

还有两日便是大宴,他?的长媳谢瑶母亲暴毙,父亲关押在大理寺,又被?他?阻拦着?不让回扬州奔丧,已经病了好几日。

长子和长媳妇都不顶事,看来?只?能让老二媳妇孙明玉帮夫人打?打?下手,筹备大宴了。

傍晚,江家大公子江世疏踩着?星月回到了府中,走到庑廊下,他?顿住了脚步,问向